那是半條被卸下來的人腿,由於被砍下來的時間不長,還有鮮血汨汨地流出來。
只是讓赫連子謙心驚的是那條短腿上面的衣物裝飾,竟然和寧洛歌的一模一樣。
看著這明顯是經歷過一場劇烈的打鬥,幾乎是一瞬間,赫連子謙覺得窒息。
赫連子謙緩緩地下馬,向著中心走過去,眼神直直地看著那條斷腿。
被人擋住了視線,赫連子謙面露不悅,他冷冷地開口,“都滾開!”
人們本來就被赫連子謙的一身官服和那張俊美無儔的臉所驚豔,待聽到赫連子謙森冷地發話,那眼神好像要吃人一般的時候,人們都控制不住地打了個哆嗦。並且識相地給她讓出了地方。
赫連子謙走過去,絲毫不顯髒汙的把那截斷腿抱了起來,眾人只見他莫名其妙地在那一條腿上亂摸的時候,忍不住惡寒了一下。
但緊接著便看到赫連子謙面上露出了無限地震驚以及…一抹詭異到極致的冷笑。
京郊。風雨山莊。
大廳中央,一位身穿白衣的女子直挺挺地跪在冰冷的青磚地上,眼神平淡無瀾地注視前方,恍若木頭人。
而此時大廳的上座同樣坐著一個人。不,確切地說應該是躺著一個人。
原本應該是極其莊重的兩把椅子被換成了一方長長的貴妃榻。此時榻上正側臥著一個男人。
男人身穿一身火紅色錦袍,慵懶地臥在榻上,只見他右手的手肘支著腦袋,露出來的那截手臂竟比女子還要白皙,通透地讓人能夠看清面板底下青色的血管。
男人的手也是極其修長白淨,修剪得當的指甲比女子的要美好三分。
而他恍若女子的絕美臉龐,殷紅的唇,妖嬈的眼,秀氣地好像一個女人。
比起他來,跪在地上的寧洛歌倒是看起來更像個男人了。
紅衣男人的身邊還站在四個伺候的丫鬟,明明是快要入冬的天,卻仍舊穿著薄如蟬翼的一層輕紗。內裡只穿了一件肚兜。身材若隱若現,透著別樣的魅惑。
寧洛歌覺得她能感受到那四個女人的瑟縮,她穿了三層衣服還覺得有些冷,這些被勒令只能穿成這樣的丫鬟們不知道覺得天氣怎麼樣。
榻上的男人此時正愜意地被人伺候著,一顆被去了皮的晶瑩的葡萄滾進男人薄薄的唇裡,輕輕一咬,汁液在男人的唇上緩緩地流過。
男人被伺候得興起,而寧洛歌也樂得清淨,不過若是她知道此時的赫連子謙已經因為她把整座京城都要給翻過來了,不知道還能不能有這麼好的耐心。
又是半個時辰,悄悄地流逝了。
寧洛歌覺得自己的兩條腿已經沒有知覺了,本就瘦的一點肉都沒有的膝蓋也跪得有些腫了。
但是她卻沒辦法站起來。
為什麼?
因為她不能。
榻上的那個看上去風流妖孽男人,雖然看上去是那麼的不正經,但卻是她這輩子最尊敬的人,也是她最不能惹的人。
眼看著天黑了,寧洛歌仰頭看了眼天色,動了動嘴唇,但也只是動了動。
這與在皇上面前不同,不是她有耐心,更不是她秉持著“敵不動我不動”的政策,而是她慫了。
寧洛歌的小動作自然逃不開榻上的男人的雙眼,他狹長的鳳眼微微一眯,隨後漫不經心地揮了揮手,於是四個丫頭就恭恭敬敬地行了個禮,退下了。
“累了?”榻上的男人終於說出了自打見到寧洛歌以來的第一句話。與他的外表相似,他的聲音聽起來都帶著慵懶散漫,只是兩個字,最後的語調微微地上揚,好像是輕飄飄的羽毛掃在人的心上。
“洛歌不敢。”寧洛歌挺了挺原本就很直的脊背,頭微微垂下。
“還有你不敢的?你都把自己搞成這幅鬼樣子了。”紅衣男人上下打量了她一圈,冷笑了一聲。
“……”被鄙視,她忍。
“嘖嘖,真是丟臉!以後出去還是不要說你是鳳凰門的人了吧?”
“……”被嘲諷,她忍。
“以前瞧你武功不怎麼樣,輕功也算是將就。怎麼為了個男人,就成了廢物了?”紅衣男人緩緩地坐了起來,傾斜地靠在榻美人榻的扶手上。
“……”被質疑?她不能忍!
寧洛歌猛地抬頭,本想站起來,但跪著的雙腿卻也已經沒有知覺,索性她就直接往後一仰,“噗通”一聲坐在了地上,揉著冰冷痠痛的膝蓋,她面無表情地看著紅衣男人。
“大師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