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她沒料想到連這附加的小心願都完成不了。即便是再難涼的菜隨著時間的流逝,也會涼的透徹。她怔怔的望著滿滿一桌子的菜,紅燭已經燃燒到了一般,他還是沒有來。他向來說話守信,她非常相信他,所以根本就沒擔心,他會慡約。坐在安靜的餐廳裡,她的心始終不曾定下,豎起耳朵,聽著外面的聲響,汽車聲,風聲,偶爾有人路過的聲音,每次都讓她充滿希望,卻也每次都讓她失望,總以為他下一刻就會出現,卻始終沒出現。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原本期待的心漸漸的隨著飯菜一起轉涼。哭的有些狼狽,她走到洗手間去清理一下,她看著鏡子裡的自己,眼睛腫的像個大核桃一樣。大哭之後心情就舒適了一些,反正也沒人看見,雖然她依舊不是很明白,是不是自己變得太貪心,當初只要遙遙的看著範如笙的身影,想著若有一天他身邊多了一道像她這樣的影子,她就會很幸福,可如今真的是了,她卻覺得不夠了。從他們相遇的最初,她就在追著他跑,小時候追著他身後連她自己也不知道原因,交往的日子裡,她追著他的步伐,陪他上課,陪他自習,陪他打工,像他這樣的人,永遠都是走在最前面的,如果你追不上的話,一個不留神,他的身影便消失在人群裡。她對著鏡子努力的擠出一抹笑,笑完之後就不允許自己難過,如笙又沒有做什麼天理難容的事情,他只不過是不記得自己的生日,也順帶不知道她的生日而已,就當作是一次經驗,以後不要驚喜,直接把話說明好了。輕晚洗了洗臉,吸了吸鼻子就走了出去,現在已經很晚了,宿舍都關門了,看來她又要在這裡將就一晚了。在這之前,她還是先把桌上的東西整理好吧。才走到轉角口,就聽見餐廳裡傳來一女聲:&ldo;這些菜真的不是你做的麼?&rdo;輕晚幾乎是本能的把自己貼在牆上。於是她聽見了那熟悉卻讓人心痛的聲音,淡漠的:&ldo;不是。&rdo;&ldo;我看也是,如果你能變得這麼浪漫,就不叫範如笙了。是不是你的同學準備好想要給你一個驚喜的?你要是早點跟我說,我就不拉著你一起出去了,我可以跟你一起過來和你同學一起慶祝的,你看,菜都冷了。&rdo;語氣裡頗為惋惜。不知道範如笙在想什麼。餐廳裡有腳步的聲音,&ldo;這大門也沒關,他們應該也沒走吧?會去哪裡了?我們要不要在這裡等他們來,還是出去看看?&rdo;他斂眉,盯著盤中的食物,不語。&ldo;如笙?&rdo;範如笙說:&ldo;我先送你回家。&rdo;於是,原本的餐廳又恢復了安靜,安靜的比剛才還讓人窒息。輕晚抱頭蹲坐在地上,呆呆的,如果說在這之前,她對他今天的失約還有期待的藉口,如今,卻是連一個藉口都找不到。有時候偏偏想要努力去忘記的事實,都是因為它太過於殘忍。她真的差一點就忘記了,他的身邊還有這麼一個人,她不知道他們之間是什麼關係,只知道那個對任何人都淡漠疏離的人,對於她,一舉一動,眼角眉梢都是溫柔的。頭頂上忽然出現一抹影子。她抬頭,昏暗的燈光下,那人顯得不是那麼的真實,面孔模糊。&ldo;如笙,你來了。&rdo;她依舊是微笑,只是撐得勉強,誰都看的出來。她站了起來,眼睛是看著他的,只是他在她的眼睛裡找不見自己的影子。&ldo;我剛要走的,很晚了,小藝估計還在為我留門,我先回去了,你也早點回去,晚安。&rdo;&ldo;對不起。&rdo;低低的聲音阻止了她的腳步,她著了魔似的轉過身,定定的望著她,連說話都忘了。一股沉默在兩人之間蔓延,如笙也定定的看著她,昏暗的燈光下,她只能看清他的薄唇又習慣的抿成一條線。輕晚忽然輕笑出生,&ldo;我不要你的對不起,說一次喜歡我。&rdo;他低頭,沒有出聲。輕晚撇撇嘴巴,走到他面前,抓起他的手嬌憨的笑了笑:&ldo;好吧,我不勉強你,也不生氣了,你餓了沒?我把桌子上的菜去熱熟一部分好了。&rdo;範如笙的回答是用力的擁住她,他抱得那麼緊,以至於她連驚訝都忘記了,只能傻乎乎的看著不遠處的燈,貪婪著他懷裡的溫暖,一整晚的委屈便在這懷裡煙消雲散。兩個人坐在沙發上的時候,輕晚已經換好了兩根新蠟燭,本來她打算將飯菜都熱一下,可如笙不讓,說要她陪他坐坐,於是她只能陪他坐著。可是坐著就坐著,他都不說話,一直玩弄著她的手,她的手其實已經沒以前好看了,厚厚的繭子,一開始她還怪不好意思的。她問他:&ldo;你怎麼不說話啊?&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