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阿姒不一樣,她是知道這場瘟疫的,本該避免,現在讓越陽城陷入險境,都是她的錯。
所以,任何人都可以逃避,唯有她不可以。
她站在寧府門口等去報信的黑衣人回來。
一個時辰後,那人臉上蒙著一條厚厚的白巾回來,身後,跟著一輛樸實無華的烏蓬馬車。
寧姒還想勸說。
顧櫻提起裙子便上了馬車,她毫不猶豫的鑽進車裡,又開啟簾子,露出一個腦袋,“阿姒,你趕緊回去。”
寧姒張了張唇,想說什麼。
那簾子已經義無反顧的落下了。
馬車很快便消失在夜色裡。
寧姒心口突然惶惶的,因為從這道門走出去的每一個人,都沒能回來。
她害怕阿櫻也和那些人一樣。
去了,就回不來了。
……
清江別苑與病舍一牆之隔。
天際黑得沒有一絲光亮,死氣沉沉的越陽城裡,只有病舍這塊區域徹夜燃著燭火。
趙長渡咳了一聲,俊臉有些發白,高長的身子從病舍的藥房內出來。
藥房距離病舍隔了一堵厚厚的石牆。
外面的哀嚎聲和痛吟聲透過石牆傳過來,那裡面躺著數千個病人,還有幾百人在裡面負責照顧病人。
這病來得奇怪,好在發作比較緩慢,頭先都只是風寒症狀,若身子強健的人能及時喝上諸葛大夫他們新研製出來的湯藥,還能堅持個四五日不會加重,也不會蔓延到面板上去。
是以,能被招募到病舍來的人皆是年輕力壯的人。
即便是這樣,每天依舊有人在陸續病倒,人手也逐漸不夠用了,官府給再多的銀錢,也沒人敢來。
病舍外,有重兵把守,只准進,不準出,清江別苑這附近成了整個越陽的重災區。
諸葛大夫跟在男人身後,自從瘟疫一起,他的眉頭便沒鬆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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