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姑掃過他的面龐,沉聲咬了咬牙,“我不是!”
說罷,轉身便急匆匆的走了。
趙徽想也不想的追出去,顧櫻攏緊了眉心,揚聲將他叫住,“父親,程氏還在等著你發落。”
趙徽腳步一頓,沒辦法,只得煩躁的停下來先讓人堵住了程氏的嘴,將她拖到馬車上。
程氏嗚嗚咽咽的被捆住了雙腳,眼眶發紅,驚慌失措的盯著站在馬車外的顧櫻。
顧櫻歪了歪頭,露出一個勝利者的微笑。
程氏眸子緊眯起來,被捆住的雙手狠狠砸向馬車。
她要是現在還沒想明白始末就太蠢了。
今晚的事,分明是顧櫻設計了她和元興!
可魚姑就是林氏這件事卻讓她始料未及。
程氏心裡頭七上八下的,整個人縮在馬車裡,眼中一片茫然無措,她怎麼也沒想到,林羽扇從那麼高的懸崖上跳下去竟然還能活下來……當年她想盡了法子才進國公府,林氏身為國公夫人,趙徽對她不是沒有半點兒感情……是後來林氏跳崖自盡,國公府沒了女主子,她又“正好”懷了趙徽的孩子,才被抬舉成夫人。
而且,當初林氏中毒,精神狀態日漸不濟,原本讓她跳崖自盡是她和趙柔早就謀劃好的,但她最後卻忍不住嫉妒她那張得天獨厚的臉,用金簪將她的臉劃破了,才將她推下去。
這麼多年了,她不但霸佔了她的位子,還欺負過她的兒子……
林氏一定是回來報仇的……
她一定不會放過她……
一想到這些,程氏心口不停的發慌,只感覺腦子發暈,天都要塌了下來。
趙徽根本沒有心情發落程氏,讓人將程氏先帶回國公府,整個人彷彿失了魂魄一般,呆呆的往魚姑院門口走去。
“阿羽……”
他抬起手,沉重的落在那道漆黑的木門上,輕輕敲了敲門,院子裡無人答應。
顧櫻看著關押程氏的馬車遠去,回過身來,長長的舒了口氣。
看著那道緊閉的院門,她心底不知怎的心情驀然有些複雜,想出聲安慰趙徽幾句也不知該說什麼才好。
不過林氏既然還活著,那便是天大的好事,想必世子知道了,也一定會很高興吧。
……
一夜過去,晨光熹微。
柔和的春光從窗欞間照射進來,趙氏祠堂裡卻一片陰冷森森。
程氏這一仗一敗塗地,整個人如同一隻落敗的母雞,狼狽又頹廢的跪在趙家的列祖列宗面前。
趙徽在如意巷守了一夜,沒得到魚姑的回應,回了國公府,先發落了程氏。
一個不貞不潔的女子,用別人的骨血騙了他十幾年,士可忍孰不可忍!
國公府丟不起這個臉,他也容忍不了程氏對他的欺騙,更何況,她還膽大妄為的混淆了趙家的血脈,跟別的男人通姦,試問哪個男人受得了這樣的侮辱?
再加上顧櫻將孫嬤嬤送到他跟前,揭露了當年林氏被害的真相。
趙徽聽完更是雷霆大怒,一想到自己竟縱容程氏害了林氏,不禁心口一痛,恨不能殺了那個愚蠢的自己!
他殺伐果斷,沒做多想,以雷霆手段將元興的嘴堵住,再想了個法子將他趕出汴京。
元興在重刑之下,對當年的事供認不諱。
趙徽聽完那一晚的荒唐事,氣得兩眼發黑,當即便剝去了程氏國公夫人的頭銜,以她暴病的緣由將她發配到偏遠的莊子上去。
至於趙長興那個孽種,自然也不能留在國公府。
一夜之間,國公府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程氏離開國公府時,被打了幾十大板,渾身血淋淋的不成人樣,最後被人用布團兒堵住了嘴巴,塞進馬車。
趁著黑人無人之際,送出了國公府。
趙長興的夙興夜寐早已遣散了眾多女子,只剩他一人,趙徽面無表情的看他一眼,不管他如何掙扎,也讓人堵了嘴,斷了腿腳,將他帶出去。
從頭到尾,程氏和趙長興連張嘴說話的機會都沒有。
悄無聲息的,國公府便換了一番天地。
顧櫻沒去看熱鬧,寶墨堂和夙興夜寐很快便空了下來,府中負責伺候的下人賣的賣,去莊子的去莊子,偌大一個國公府,轉眼間就只剩下長風閣還一如既往的熱鬧。
而世子在得知母親還活著之後,欣喜若狂,當即讓懷安套了馬車前往如意巷,要將魚姑接回來。
顧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