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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她跪祠堂

上輩子,她怎麼沒認清這群人的嘴臉呢?

上輩子的她為什麼要傻不拉幾的對大房死心塌地,與父親和弟弟離心離德呢?

大概是上輩子的今日今時,名譽受損的是她,而不是他們心尖上的顧嘉吧!

如今,換了個位置,他們的心頭肉受了委屈,他們都不裝了!

屋裡吵鬧不休,顧嘉哭聲不絕。

顧櫻安安靜靜聽他們罵完哭完。

沒像往常那樣唯唯諾諾的討好他們大房一家,而是落落大方的走到祖母面前,行了個禮。

“祖母,您怎麼說?”

顧家老祖母是個沉得住氣的人,年輕時候就死了丈夫,上半生操持整個顧家,殫精竭力,恁是將偌大一個家族拖到如今這般榮耀。

大兒子顧伯言承襲爵位,在鴻臚寺得了個文職。

二兒子顧伯清遠赴邊疆,帶兵打仗,征戰沙場。

雖說沒什麼潑天的富貴,到底是個中規中矩的勳爵門戶。

她跟高嫁入府的劉氏等人不同,不是個完全沒腦子的女人。

果然,顧老夫人冷冷的呵斥了一聲,“別哭了!都這種時候了,哭有什麼用?”

顧嘉噎住,劉氏和顧伯言也畏縮著安靜下來。

“母親,您看——”顧伯言道,“嘉兒是絕對不可能嫁給那姓江的,阿櫻就不一樣了,兒子聽嘉兒提起過,阿櫻自從見了江隱之後,就對他傾了心,明裡暗裡不知道私下裡見了多少次面,嘉兒疼妹妹,也幫過她幾次,送了些什麼香囊荷包情書之類小兒女之間的玩物,您說——”

顧老夫人年邁,卻保養得宜,一雙銳利的眼睛向顧櫻看來。

顧櫻忙跪下道,“祖母,阿櫻不喜歡江隱,江公子身上的帕子是大姐姐親手繡的,至於大伯父所言的香囊荷包情書,阿櫻更是沒有做過!”

“你怎麼沒有做?還有好多書信都藏在你屋子裡,你不過是沒有機會,不然身子都給江公子了!”顧嘉怒極了,怎麼也沒想到,眼前這個顧櫻跟中了邪似的跟她作對!

“大姐姐,你不要臉我還要呢!”顧櫻冷嗤一聲,“若祖母不信,可以關了房門,命幾個簽了死契的丫頭婆子搜我和大姐姐的屋子!這樣,阿櫻死也死得乾淨明白!”

“搜就搜!”顧嘉目露得意。

她早就安排好了,要顧櫻這死丫頭死無葬身之地。

“搜吧。”劉氏得了顧嘉的眼色,也忙上眼藥道,“母親,我們這麼做也是為了阿櫻的清白。”

“既然如此,命人搜一搜兩位姑娘的屋子,閒雜人等都退出去。”顧老夫人精明的雙目掃向顧櫻,“今日此事已經鬧到了綰妃娘娘面前,必須要有個決斷!斷好了,選個良辰吉日,我老婆子豁出老臉去江家,給你們把這婚事定了!”

顧櫻身形微顫。

上輩子,場景何其相似。

她們要搜屋子。

她房中被搜出數封情書和幾個未做完的香囊。

幾十個板子打得她三個月沒能下床,後來又被逼著跪了祠堂。

那陰冷潮溼的漫漫冬夜,在她人生最後的十年,無數次浮現在她腦海裡,每一次,她都悔不當初。

顧櫻嘴唇飛快失了顏色,眼眶霧氣瀰漫,整個人僵硬的立在中央。

見她這般模樣,顧嘉抹了抹淚水,倚在顧老夫人身邊,心中格外得意。

江家那落寞的寒門下士,怎麼配得上她這尊貴的伯府嫡女!

一炷香後。

情書、香囊、荷包俱已被搜了出來擺在堂下。

“花明月暗籠輕霧,今宵好向郎邊去。剗襪步香階,手提金縷鞋。畫堂南畔見,一向偎人顫。奴為出來難,教君恣意憐。”

明晃晃的男歡女愛書信,一字一句,都是東黎國名門閨秀的大忌!

可此刻,不淡定的人卻陡然換了個主角。

“這些東西怎麼可能是從我院子裡搜出來的!”

顧嘉愣了,彷彿兜頭被人淋下一盆冷水,剎那間又氣得渾身發抖,根本顧不得大家閨秀的氣度,衝上去,就要掐住顧櫻的脖子,“是你在背後動的手腳對不對?!是你!是你這個小賤人!顧櫻,你陷害我!”

顧櫻仍舊跪在地上,下頜微抬,一雙溼漉漉的純淨眸子還帶一臉稚氣。

她不偏不倚的看向在場所有人,拿起那張紙,目光平和,連聲音也是平和的。

“阿櫻不通筆墨,大字不識,祖母,這些信,字跡清晰,行文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