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上長輩們開始熱絡的寒暄起來。
劉氏拉著張氏說了好些顧櫻年幼時候的趣事兒,又說她雖書讀得少,但很是明事理,將來操持家中後院,必是一把好手。
更何況,她外祖家是葉家。
一聽葉家,張氏倒抽一口涼氣,“哎喲,沒想到二姑娘竟是清流葉老先生的外孫女兒!”
劉氏笑道,“可不是。”
說著一副慈愛的模樣,轉過頭來,對顧櫻道,“阿櫻,怎麼不笑笑?今天是個好日子,再過一個月便要過年了,過幾天,我讓你大姐姐帶著你們姐妹幾個還有你表哥他們一道去廟裡上上香?”
顧櫻皮笑肉不笑道,“伯母,我身子弱,這病還沒好,天氣嚴寒的,便不往外走動了。還是大姐姐和三妹妹四妹妹去吧,我便不去湊熱鬧了。”
當著外人的面兒被駁面子。
劉氏臉色肉眼可見的難看起來,不過也只是一瞬間的事兒,很快又揚起慈祥的笑,“這孩子就是這樣,總不大合群。”
張氏倒沒在意劉氏對顧櫻似有若無的中傷。
她一瞧見顧櫻的長相和那周身的氣度,便直接樂開了花兒,對顧櫻說起話來時溫溫柔柔的模樣很是滿意,雖說是個大字不識的,但光著一副長相便叫人賞心悅目。
再說了,女子無才便是德。
她兒子要是能娶了葉老先生的女兒做妻子,日後在老家,誰還敢看不起他們商賈之家?
熱菜很快上了席面。
長輩們有說有笑的,孩子們便插不上嘴,各自吃自己的。
大人們說來說去,無非就是想在今日就將顧櫻與劉漸仁的婚事定了。
顧櫻坐在桌旁,安安靜靜的聽著她們的討論聲,強壓著情緒,心裡越發沒了耐心。
劉漸仁將一塊芙蓉酥夾起來放在顧櫻盤中,兩隻眼睛笑成一條細縫兒,“顧櫻妹妹~你吃,我餵你。”
對上他這副讓人噁心的尊容,以及不知從哪個勾欄裡學來的下流行徑,顧櫻只冷著小臉,無聲的用態度來回絕他的熱情。
“不用了,我不愛吃芙蓉酥。”說著,端起放在手邊的一盞熱茶,喝了一口解解燥氣。
劉漸仁也沒生氣,越發覺得這女人夠辣,她越冷,冷得像天山上的雪蓮,越能激起他的征服欲。
他想起來之前姑母跟他說的話。
“這次無論如何,你也要將顧櫻拿下,等她成了你的女人,日後還不任你擺佈?”
讓她成為他的女人,不就是那個意思?
劉漸仁眸光意味深長的落在顧櫻手上的茶盞上,幸好他早有準備,聽了江公子的話,提前在這水裡下了藥。
瞧瞧這一隻玉白嬌嫩的柔荑,就連指甲蓋兒都泛著淡淡的粉色,實在是太撩人了。
他色眯眯的瞧著顧櫻漂亮的小臉蛋兒,越發心猿意馬起來,想著一定要抓住這次機會,先嚐嘗她的滋味兒。
……
用過午飯後。
顧櫻有些坐不住了,永壽堂的氛圍讓她很不喜歡。
顧婉與顧嘉兩個時不時陰陽怪氣的懟她兩句也就罷了。
偏劉氏還專門請了戲班子進府,說是下午要在回春閣擺上臺子唱戲,讓她們幾個年輕的姑娘和公子陪著老夫人一起去聽。
這擺明了就是不想讓她走,故意給她和劉漸仁創造獨處的機會。
可她對劉漸仁非但沒有一點兒好感,甚至連他靠近都會讓她產生牴觸情緒,她是真的真的真的很厭惡劉氏和劉漸仁。
再說了,哪有大戶人家的主母專門給未婚男女這般拉紅線的?
顧櫻諷刺的笑了笑,她右手邊是顧霜,左手邊是劉漸仁。
劉氏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顧霜一直擔心的打量她,好不容易有機會湊上來說句話,便道,“二姐姐,你可千萬不能嫁給那姓劉的。”
顧櫻失笑,“你看我像是想嫁他的樣子麼?”
顧霜搖搖頭,越發擔憂,“看劉氏這模樣,是鐵了心要撮合你與劉漸仁,這劉公子總用那種很詭異的眼神看你,二姐姐,別說你,我看了都害怕……”
她年紀尚小,還不懂那種眼神是一個男子對一個女子的褻瀆。
顧櫻能感覺劉漸仁一直往她臉上看,看得她都覺得自己髒了……
而且最讓她感覺不妙的是,明明是徹寒的天氣,傍晚的雪下得這麼大,寒風冷冽,她們幾個姑娘坐在閣樓上,四面漏風,她卻還覺得十分燥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