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就剩下了我和傅寧抒,以及席夙一……
席夙一早知道我的情況,所以三個人自然得走一道。
東門先生一離開,傅寧抒就沒再開口,默默的走在前,而席夙一走得比較慢,不過他步伐大一點兒,所以還是走得比我快。
我看了看前面的兩個人……
唔……這樣一看,兩個人真是差不多高呢,不過傅寧抒比較瘦了一些,衣裳穿在他身上,飄飄飛飛的,活像個仙人一樣。
可也不是說席夙一就身材不好……我想到上回同他一塊兒去澡堂,不禁抬起自個兒的胳膊看了一看。
……都這樣久了,也吃了好多飯,怎麼也沒長壯啊?
「咳咳。」
冷不防地聽見兩聲輕咳,我回神過來,發覺已經到了舍房前面,傅寧抒還已經先推門進去了。
席夙一站在他住得房前,正看著我……
我啊了一聲,恍然方才是他出得聲。大概是嫌我走太慢了……我趕緊加快腳步,可走過他面前時,卻讓他叫住。
我愣愣停下,聽見他問了句。
「玉?」
席夙一面無表情,點了點頭,說:「你還掛著麼?」
「嗯,一直都掛著的。」我說,有點兒不明白他為什麼問。
「再讓我看一看。」
「喔……」
我伸手把脖子上的玉珏解了下來,遞給了席夙一。
他接過去,同上回那樣很仔細的看了一看,便還給了我。但這次他是直接幫我給戴回到脖子上。
「這是很好的玉……」就聽他說,「你要收好。」
我怔了怔,才點點頭,想著能回房裡了,可見他好像還沒有要進房的意思,就也不敢動作。
「你……」
他像是猶豫了下,最後只是搖搖頭,讓我趕緊回房休息了。
四十八
冬至一過,日子過起來實在飛快。
大約是年關將近了,書院的功課考試也越來越多,幾乎沒有空閒的時候。
天氣變得一整天都是冷颼颼的,不只白日起床難受,夜裡唸書也一樣扛不住;房裡頭讓炭火給燒得暖溶溶的,坐在書案前翻書,我總是翻著翻著就打起盹了。
幾乎都得讓傅寧抒喊起來,然後要我到床上睡……
實在很佩服他呢,一樣是看書,怎麼我看著看著就想睡,他一點兒都不倦呢?就像現在也是,我打了個呵欠,心裡忍不住滴咕。
「想睡就睡,別硬撐。」
傅寧抒翻著書,看也沒看我,出聲說道。
我唔了一下,揉了揉眼睛,忍住一個呵欠才說:「可這篇我才看了兩遍……」唔,好像是三遍才對。
奇怪……都看這麼多遍了,怎麼老記不住,回回再看,回回不熟。之前寫信給王朔,問了怎麼記熟書裡內容,他說讀多點兒就熟了,但還是不怎麼熟啊。
而聽我這麼說,傅寧抒沒有回應,只又翻了一頁書。
對於唸書的事兒,要是我沒先問,通常他不怎麼說的。一塊兒住了大半年,晚上回來,從沒聽過他催促過做功課。
寫在書上的另外批註,也是問了他後,我寫不來,他看了才幹脆解釋完後,又再寫了一些上去。
好像……他主動來教的,只有習字那一次。
我不禁往傅寧抒手上翻著的書瞥了瞥,他按住了書封,看不見書的名兒,不過估計是講課要用的……
正想著,就見傅寧抒把書闔上,然後往我看來。
「你有時間發呆,還不如去睡了。」他說。
我不由憋悶,放下了書,咕噥道:「我沒有發呆,是在想事兒……」
傅寧抒慢慢的收拾起案面的東西,然後淡淡地道:「你有什麼天大的事兒能想的,早些睡了,以免精神太差,反而寫不好卷子。」
我喔了一聲,把自個兒的東西稍微收拾過,下了椅子往床邊去,兩三下脫好棉袍和外衫,就趕緊鑽進被窩。
雖然房裡讓炭爐給烘得熱氣溶溶,可被子內沒放暖爐,一樣是冷冰冰的,我鑽進去,忍不住打了個激靈。
我攏緊被子,眼睛閉上。一會兒,耳邊聽見幾聲細微的動靜,不禁又睜開來,就見房裡的一團漆黑,感覺床側有人也拉了被子躺下來。
我側翻過去,眼睛還沒適應黑暗,看不太清形影,本來想挪近一點兒,又覺得不好意思,因為睡相太差,每次睡一睡,醒來老是發現又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