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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部分

遙想當初,在司徒厲跟著我回錦城之前,並沒有把重開“幽魂之館”這項議題徹底坐實,那時他只是說,讓我好好考慮考慮,早些給他個答案。然而,不知怎麼的,韓北問事件解決後,這件事突然變成了我非完成不可的一項任務,一點商量餘地也沒有,我嚴詞拒絕、瘋狂咆哮、一哭二鬧三上吊……各種把戲都演盡了,卻始終無法改變可悲的現實,只得再次趕鴨子上架,從一個普通廚子,晉升為惡鬼怨靈們的私人料理師。這樣的轉變,需要多大的勇氣啊,其中的苦楚,卻唯有自己知道,怎不令我鞠一把心酸之淚?

從外觀上看,10號私房菜館並沒有太大的變化,除了門口掛上一盞徹夜長亮的紅燈籠之外,一切都一如往常。只是,生活無疑變得更加忙碌了。過去,我一晚上最多接待三桌食客,待他們一走,便回房悶頭大睡,倒也樂得清閒自在,可如今呢?為了保證那些鬼爺爺鬼奶奶們吃得高興、吃得放心,每晚的11點過後,對我來說,夜生活才剛剛開始。這幫東西比人類更加瘋癲,一開心起來便什麼也顧不得,常常鬧騰到後半夜,直至天將放亮,才戀戀不捨地離開。我不敢怠慢,只能不斷壓縮屬於自己的時間,錢掙不著幾個,還白搭進去不少時間和精力,著實苦不堪言。

至於我的那群朋友們,並沒有因為這個巨大的轉變離我而去,他們依然以各種姿態,或溫柔可靠,或冷淡漠然地圍繞在我身邊。我不是一個無情的人,我深深明白,對於他們來說,這決計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只是,好像我還沒有找到一個合適的方法,來表達我的感激。

這是我的新生活,我並不喜歡它,只是好像,現在的我,沒有任何力量去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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彷彿就是一眨眼的功夫,秋天來了。

星期六晚上,依然是最為忙碌的時候。

送走最後一桌客人,已經是10點半了,我累得手腳都快要不聽使喚,卻仍然停不下來,吩咐胡沁薇趕緊把桌子收拾乾淨,自己則忙著把扔得到處都是的廢紙菸頭全部打掃進垃圾袋。新一輪的客人即刻就要上門,雖然他們沒有軀殼,對環境的要求卻一點也不放鬆,倘若得罪了他們,我恐怕只能吃不了兜著走。

兜子縮在客廳的角落裡,一邊掰著手指頭,一邊偷偷拿眼睛瞟我。

對他來說,韓北問留下的傷害和打擊,無疑是沉重的。這孩子心裡似乎留下了無法磨滅的陰影,變得膽小又靜默,猶如一隻驚弓之鳥。半夜裡,他不再陪小鈴出去玩耍,我有時讓他幫忙,也是喊三聲答一聲,常常魂飛天外,也不知那顆小腦袋到底在想什麼。為此,勾魂使時桐曾跟我提過,看他這個情形,或許離了我這裡,暫時回陰間住上一段時間比較好。只是,我跟他在一起三年,雖然嘴上不承認,心裡早就有了感情,想了許久,終究是拿不定主意。

說到底,他只不過是個十一歲的孩子,或許會因為一件事受驚過度,但我心裡還抱有一絲幻想,寧願相信在我偉大而光輝的愛意感召下,他一定會漸漸回覆正常。陰司的魑魅魍魎比人間多得多,就算他真的回去,誰又知道會不會遇上別的事端?

我看著他,嘆息一聲,拎起垃圾袋走出門。

這時候雖已是深夜,外面仍有三三兩兩的路人走過,居民樓外不遠的地方,新開了一家麻將館,有不少老頭老太太因此重新煥發生命力,每晚在那裡玩得樂不思蜀,不等到家裡的孩子們打電話幾次三番催促,絕對不會回家睡覺,因此,這棟老舊的房子,竟也熱鬧起來。

我扔掉垃圾上樓的時候,正好遇上住在四樓的彭奶奶。老太太七十多歲了,身子雖還健朗,眼睛卻有點不好使,走廊裡黑得很,我怕她摔跤,索性陪著她一起踱上來,順便聊點家長裡短的小八卦。

短短三層樓的路程,彭奶奶的嘴巴壓根就沒停過。誰家婆婆又欺負兒媳婦了,誰家老婆又打老公了,各種爆料,驚喜連連。我聽得心花怒放,走到自家門口兀自覺得意猶未盡,在嘴裡咀嚼回味了好半天,才戀戀不捨掏出鑰匙來開門。

彭奶奶原本已經踏上了通往四樓的階梯,突然又回過頭來,指著我家門口的紅燈籠,字斟句酌地道:“雙喜丫頭啊,你這燈籠,還得掛到什麼時候去?本來嘛,這是你家的事兒,我是外人,原不好說點什麼。可是我老太太年紀大了,膽兒瘦,每天晚上從你家門前經過,都被那紅光閃得心裡��沒牛�紋⒎穩��挪�D憔筒荒馨閹�×寺穡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