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裡傳來劉嬸帶著人往這走來,“沈相公,有人來這尋你了。”
施梓漆頭先進來,見他安然無恙地站在屋裡,面上再也藏不住喜色,美人含笑若花漸開,迷人心目,“師兄。”
尤醨隨後跟上,身後的子寒見了沈修止,心中當即鬆了一口氣,“師兄,真的是你,太好了,你沒事實在是太好了!”
沈修止轉頭看去見著他們,神情有些許恍惚。
一時間山中清修的年歲全都浮現在眼前,根深蒂固藏在他的腦海之中,反倒顯得現下所有都是假象。
花開兩頭,各表一枝。
似玉拿著碗筷徑直往山裡頭走去,待到了無人處,人便突然沒了蹤影,草叢裡突然竄出了一隻巴掌大小的小獅子,眼神極為兇惡,腦袋上的毛像只刺蝟般炸開。
她一家一家地搜尋過來,不多時便摸清了位置,最先去的就是賈家,本是要將賈長貴和他媳婦揍得連爹都不認識,可惜他們皆去了衙門那一處,不過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
劉嬸既然說了他們家底厚,慣會花銀子打通人,那就索性讓他們家底薄上一薄。
似玉一頭鑽進了賈家的院子,在裡頭先逛了一圈,這屋子確實比村裡其他門戶氣派許多,院子裡還養了雞舍,裡頭的雞皆是胖嘟嘟的。
似玉站在雞舍旁陰沉沉瞅了它們一眼,那群雞嚇得直往一處角落擠去,紛紛你擠我,我擠你地哭著尖叫著,這團炸開的毛球看起來好是兇殘呀!
似玉想著還是正事要緊,便先不找它們玩耍,爪子一邁徑直往屋裡頭去,這屋子比他們的大了好多,屋裡也不像他們那樣空空蕩蕩。
似玉頂著兇巴巴的大腦袋便開始瘋狂地破壞,獠牙一路撕咬下去,翻來滾去彷彿是自己跟自己打架,腦袋上的毛都掉了不少,嚇得外頭的家雞“咯咯咯”直叫。
片刻功夫,屋裡頭的東西便被她毀得稀巴爛,她爬上炕上歇息了一會兒,又開始在炕上胡亂撕咬,待咬破了枕頭後發現裡頭藏了一張紙,上面密密麻麻寫滿了字。
她湊近細看一番,瞧見了地契二字,當即露出了一個陰氣森森的笑。
這可是凡人的寶貝,當年那廟裡的地契可被和尚藏得密不透風,有一回還在她石墩後頭挖了一個坑,埋著藏了幾日。
可似玉卻沒有意識她為什麼識字。
靈怪天生地養,即便生來有靈識,沒有人教導,也不可能認識凡人的字,更何況她從來沒有機會接觸教書先生。
似玉正想要張嘴吞掉,外頭突然傳來動靜,賈家媳婦進了院子忍不住叫罵起來,“這遭天譴的冤家,還要老孃賣地打關係!”
一道回來的是個師爺模樣的人,“大嫂子,這也是沒辦法的事,賈大哥惹上的可不是小事,那可是出了人命,這麼多人證,要是鬧大了我們也不好交代,還有這事你萬不可聲張,免得給我們老爺惹了麻煩。”話到這處,語氣已有幾分加重。
賈家媳婦聞言再不敢多言,冷著臉往這處屋裡來,這一腳邁進來見滿屋狼藉當即驚叫出聲,一口氣上不來險些沒站穩腳,“這是哪個賊殺才做的!”
這可真是地府無門闖進來,巧得不行。
似玉叼起地契,蹲在炕上看著她,神情很是兇狠。
賈家媳婦一步邁進來,見狀這古怪的東西嚇了一跳,見它嘴裡叼著地契,也沒功夫管它是個什麼玩意兒,當即衝上前來抓,極為兇悍,“王八犢子,給老孃松嘴!”
師爺隨後進來,見這番景象一頭霧水,再看那似玉嘴裡叼著的地契,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直拉住賈家媳婦,微微靠近過來這兇巴巴的球兒,“小東西,乖,不要怕,來,把嘴裡的東西放下來,我給你吃的。”
賈家媳婦也不敢亂來,見有轉機,當即也跟著小聲哄道:“對,過來,過來我什麼都給你吃……”
似玉看著他們眨了眨眼,起身往他們那處走了幾步,見他們面露喜色,當即嘴巴一張,嗷嗚一口便將地契咬進了嘴裡,胡亂嚼了幾下便吞了下去。
賈家媳婦雙目圓瞪,腿登時就軟了,一屁股坐在地上,大聲哭喊著,“天吶,我的老天爺呀,造孽呀,怎麼就出了這麼一堆破事,啊啊啊……!”
師爺見地契沒了當即伸手扶額,氣得不輕,這一趟可是白來了,回去也不知道怎麼交代!
似玉衝賈家媳婦微微一咧嘴,露出一個得意又兇殘的壞笑,爪子一邁,從炕上一躍而下。
賈家媳婦連忙哭著往她這處撲來,似乎要將她生吞活剝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