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他是什麼身份,不管來人是何人,有沒有察覺他的身份,但是隻要他這一動手,身份就必定會暴露無遺,就算所有人都認準了澄太子已死這個事實,可這批人既然能找到江月船坊來,就必然不是偶然,他們定是注意到了什麼。
容不得她想太多,眼下這情形多耽擱一刻鐘,陌縉痕便多一分危險。
“閣下若是覺得不忍,在下可以代勞,為閣下取下這面具。”
眼看著那些人一步步上前,陌縉痕身上的殺氣越來越重,突然只聽“咚”的一聲響,船艙頂上傳來一陣敲碎木片的聲音,繼而兩道黑影竟是如同一人,齊齊躍下,落在黑衣人與陌縉痕中間。
【三百六十七】菩提心法再現世
“古人云,虎落平川被犬欺。今日見著先生這番境遇,在下越發覺得此言有理。”衣凰故意壓著嗓子說話,聲音與尋常大不相同,即便能聽出是女子的聲音,但對方怕是怎麼也想不到會是她。
見得二人這般悄無聲息地從上方破頂而入,且之前他們沒有察覺絲毫,對面的男子頓然就提起十二分警惕,向著其餘眾人遞了個眼色,冷聲問道:“閣下又是何人?何故偷聽我們談話?”
“偷聽?”聞言,衣凰忍不住朗朗一笑,笑聲中帶著明顯的嘲諷與不屑,“這事兒說來可真是奇了,是你們殺人護衛,潛入別人船艙,將人挾持,我是這位先生的朋友,我的出現倒是成了偷聽?瞧你也是有些學識有些眼見之人,怎會說出這般貽笑大方的話來?”
“你”被衣凰的話堵得無話可說,黑衣遮面男子不由目露兇光,然他心裡又明白得很,眼前這個女子武功不弱,至少不在他之下,便不敢貿然動手。
見他語塞,衣凰又道:“再說,先生本是因傷遮面,可你們卻是為了隱藏身份,藏頭露尾,既是要光明正大地對面相談,是不是也該請諸位全都把面具摘下,以示公平?”
“哼!”男子冷笑一聲,“閣下也是個聰明人,我們大人已經盯上這個人很久了,否則斷也不會半夜前來打攪,既是如此,閣下又何必要趟這趟洪水?”
說話間,原本站在身後一動不動的黑衣人手中刀劍一晃,衣凰只覺眼前一道刺眼亮光閃過,她與蘇夜涵、陌縉痕已經全都被團團圍住。
那人又道:“閣下是高人,不會不知道這其中厲害。今日,我等定要弄清這個人的身份,在他說出自己是誰之前,每一刻鐘我會殺一個人,直到把這個船上所有人都殺光。”
“呵呵”聞言,衣凰不怒,反倒輕聲笑開,笑聲泠泠,如霜如冰。她稍稍回身看了蘇夜涵一眼,果見他眼底凜凜殺意絲毫未曾退卻,而在聽到那男子說要把所有人都殺光之後,那種想要抬手滅了他們所有人的衝動就更加顯然。
她捏了捏蘇夜涵的衣袖,衝他搖搖頭,小聲道:“這個人不能殺。”
聲音雖小,男子卻聽得清楚,一時間不由覺得備受侮辱,狠狠握拳,回身看著小童,道:“既然如此,那便先從這一個開始動手!”
話音剛停,手起刀落。
小童一臉憤然,眉頭卻沒有皺一下。陌縉痕眼底有擔憂一閃而過,只是很快便又被冷靜所取代,他的目光悄然落在衣凰和蘇夜涵身上——
“啪——”
一聲脆響,寬刀在距離小童三寸遠處突然停住,而後應聲落地。
眾人回神,向衣凰望去,卻見衣凰未動絲毫,倒是蘇夜涵一直垂著的右手已然抬起,而他身邊臺案上盛著茶水的杯盞裡有細微的波紋。
再看他指尖微溼,男子似乎瞬間明白了什麼,頓然驚愕,下一刻,他腰間長劍出鞘,片刻不猶豫,回身刺去,目標依舊直指小童。他的速度比方才那個黑衣人快很多,招數氣勢也強盛很多,眨眼間便已經到了小童身旁。
眼看著劍尖依舊抵在小童身上,驀地,男子全身一僵,只覺自己手腳皆已動彈不得,全身像是被人束縛住了一般,挪動不了絲毫。
他已經被一股強勁的氣勢圍住,自己被壓在裡面難以呼吸,似乎只要那人握拳捏緊,他也會跟著被捏碎一般。
以前他沒有遇到過,然眼下卻越發覺得自己此時的境遇像極了他曾經在一本書裡所看到過的解說,這是一種至上心法,而且如果他沒有猜錯,這種心法乃是出自佛門
身後,衣凰手掌如蒲,緩緩收回,合攏,再用力一拉,男子便隨之跌倒在地,然而此時他卻顧不得自己摔得是否狼狽。他原以為這二人即便武功造詣再高,最多就是雙手能敵四拳,可眼下看來,若是他在這麼堅持下去,只會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