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天冷,你就留在這裡休息,我處理完事情就來看你。”
衣凰滿臉倦意,顯然不願這麼早起身,便點了點頭,倒頭繼續睡去。看著被她抱著枕著的手臂,蘇夜涵無奈一笑,只得任由她枕著,過了大約一刻鐘的時間她方才翻了個身將他的胳膊讓出來。
待他起身收拾好一切,衣凰已經再度沉沉睡去,蘇夜涵定定看她好大一會兒,心底對她的疼惜以及對琅峫的怒意一併增長。
琅峫對他所做的一切他可以不計較,可是琅峫在衣凰身上下“忘憂”,他是斷不能接受,更不會就這麼輕易放過他!
回到軍營,何子一行人早已回來,向他稟明瞭昨天的情況。
如他所料,琅峫確實一早便已料到蘇夜涵會再次攻城,所以一早便做好防範,只是他沒有料到就在銀甲軍沉寂無聲的那十多天裡,會從地下挖了一條通道,而且神不知鬼不覺。更重要的是,蘇夜涵派出去的人探得琅峫向同羅氏借兵,便劫了同羅古伊,假扮成他的樣子進城去見琅峫,更趁機毀了他的火炮。不過他沒想到琅峫會這麼快就察覺他的真實身份,更是將計就計讓他喝了那麼多冰冷的酒。好在有杜遠在,否則以衣凰現在的狀況,尚是自身難保,又何談救他?
“末將自知昨日一戰最重要的是救回郡主,所以在王爺和郡主安全撤離之後,末將便領著人撤回。”祈卯說著抬眼看了看蘇夜涵,見他嘴角笑意清泠,便又繼續道:“末將妄猜王爺心意,擅作主張,還求王爺責罰”
“呵呵”蘇夜涵淡淡一笑打斷他,一眼掃過眼前眾人。
雖然不說,可是他們心裡在想什麼,他早已猜到,不僅如此,這一次他心裡的想法,他們也隱約猜到了幾分——
“王爺,十二支軍隊分毫未動,就等著王爺一聲令下了。”眾人齊齊抬頭看向蘇夜涵,目光凜然而激動。
蘇夜涵定定地看著他們,沉聲一一喊過:“何子、元醜、邵寅、祈卯、易辰、曾巳、言午、董未、鞏申、馮酉、嚴戌、方亥”
隨著他的喊聲一一而過,被喚及之人皆是精神一震,等著他的下文。
“你們只需守好各自的方位,切記,陰陽兩支的互補與配合,何時三會、何時化合,屆時本王自會通知你們。”
聽得他言及地支三會與地支化合,一行人頓然激動萬分,他們這一年多的時間裡訓練所受的苦,總算可以有個回應了,當即齊聲道:“末將領命!”
一旁一直未曾出聲的蘇夜澤偷偷瞥了他一眼,又回身看向蘇夜洵,見他眼底雖有一絲陰霾,卻是一閃而過,很快便又恢復他的鎮定沉穩。輕嘆一聲,他很識趣地退到帳外,只留蘇夜涵與蘇夜洵兩人。
沉默半晌,蘇夜洵終於緩緩開口:“衣凰,可好?”
蘇夜涵點點頭,“杜老已經在想辦法,雖說‘忘憂’不好解,但也並非無解。”
蘇夜洵略一沉吟,點頭道:“那就好”後面的話卻在也說不出來。
從睿晟帝賜婚的聖旨到達那天開始,他就沒怎麼再開口,只是一個人靜靜地想些什麼,直到蘇夜涵昨夜與衣凰一夜未回,直到今天蘇夜涵從總兵府回來、而後讓蘇瀠汐前往照顧衣凰,他才豁然發覺,自己離衣凰終究是越來越遠,已經遠到不可再觸及的地步。
即便他不願相信不願承認,但是這始終是事實,她只可能是他的弟媳,他是她的四哥,只可能是四哥。
“她在那邊行嗎?畢竟,她身上還中著毒,怕是不便照顧自己。”到最後,竟是隻說出這麼一句無關痛癢的話。
蘇夜涵目光迅速從他面上劃過,應聲道:“嗯,有瀠汐和段姑娘在,還有杜老幫忙,不會有問題。”
總兵府內,衣凰正半眯著眼睛聽蘇瀠汐手舞足蹈地說個沒完,她從衣凰被困當晚開始講起,恨不能把這十多天所發生的事情一一擺在衣凰面前讓她親眼看看。
許是“忘憂”的緣故,衣凰一直沒有什麼精神,加之外面風雪正盛,她便一直懶懶得躺著動也不想動。待聽得營中遭襲,蘇夜澤險些遇刺、段芊翩挺身而出相救之時,衣凰的目光忍不住飄向段芊翩的手腕,果見那裡還綁著紗布。
“還疼嗎?”衣凰關切問她,且不說她這傷是為蘇夜澤,便是出於朋友的身份,這一聲關心倒是真真切切。
段芊翩微笑搖頭,卻掩飾不住笑中的一絲悵然,不管怎麼說,這隻手算是廢了。
蘇瀠汐插言道:“十三哥說了,待這一次回京之後,他第一件事就是要稟明父皇,求父皇定個吉日,把他與芊翩的婚事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