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四怪得罪於她,她……”
“她要殺人,早該殺了”,龐清霜漠然打斷他的話,抬步就朝廂房走去,眸光朝眾人一瞥,冷冷道:“你們幾人都已得罪她,為何現下還不死?”
眾人在武林會上都領教過她的手段,聽到這話心下一寒,誰還敢多言?
偏偏有個弟子不識趣,出言恭維道:“那是自然!沈公子與龐姑娘一對壁人,怎會動手殺人?”
他的話未完,龐清霜指尖一動,白綢已拂中他的眉心:“我念在你師父為仇無名所殺,饒你一回。下次多嘴,立時送你見你師父。”說著,便和崑崙眾人上樓回房。
那弟子只覺一道寒意逼至眉心,登時牙齒咯咯打顫,過了片刻才緩過神來,忽然叫道:“仇無名!是仇無名殺了我師父,定是他殺了商山四怪!”
這一聲高叫過後,眾人也似如夢初醒一般,紛紛道:“是了,是了!定是仇無名殺的!”
“對,我看那四人死得古怪,必是他殺的無疑!”
陸丹心微有疑色:“只是仇無名與商山四怪無怨無仇,為何殺他們?”
他的師兄葉英傑立刻道:“我說陸師弟,仇無名那樣的魔頭,他殺人何時有過理由?”
丁子歸等人正愁查不出真兇,見這情形自是暗喜,便道:“仇無名大鬧武林會不成,便遷怒我江湖正道,在客棧中大開殺戒,將商山四怪殺死。既然兇手已經查出,若來日有其他同道問起,咱們都以此話回答,也就是了!”
在場的除了南海劍派,多是一些江湖無名的小門派,一聽不用再留在這晦氣之地找什麼兇手,紛紛鬆了一口氣,又和武當、崑崙眾人賠了禮,當即各自散了。
日暮時分,黃昏夕光從客棧屋頂照入室內,在欄杆上斜恍出一片虛影。一名青衫女子捧著筆墨紙硯在廊中緩行,眉目清婉,赫然是那名給姬燕歌送劍的武當派少女。
她走了幾步,只聽身後一個少年聲音響起:“忘憂師姐,大師兄可在練字?”
忘憂回頭道:“懷堯,你有何事?”
懷堯走近了幾步,輕聲道:“忘憂師姐,你有沒有發覺,今日大師兄有些怪?”
忘憂將松木盤上的幾隻毫筆理好,淡淡笑道:“不去修習練功,倒來管師兄的閒事。你說罷,他有哪裡不尋常?”
懷堯頓了片刻,臉上微有些紅了,才囁嚅道:“方才我在樓下遇到藥王谷的同道們,聽見姓龔的說大師兄和姬姑娘……我自然知道大師兄溫文守禮,絕不會做這等逆法度、亂綱常之事,可今日他對姬姑娘這般維護……”
忘憂拿著紫毫筆在他頭上敲了一記暴慄,抿嘴道:“倘若情深,法度綱常又算什麼?只怕是你這愣頭想得太多”,她見懷堯仍然面有疑色,便道:“怎麼,你疑心姬姑娘殺了人?”
懷堯點了點頭,又緩緩搖頭,道:“不,沈師兄絕不會出言偽證,騙了在場大家。”
“這就對了。沈師兄也罷,姬姑娘也罷,對旁人的事,最好三緘其口”,忘憂捧了筆墨走開幾步,朝他微笑道:“還愣著做什麼?回房練功去。”
在無數個夜沉如水的晚上,今夜的夜色似乎分外深沉、安靜而且沉默。
留瑕扁著嘴咬了一口綠豆酥,翹腳哼聲道:“中原人真是無聊,死了四個老怪物,那又怎麼樣?不如趁早回崑崙去,我想吃雪蕊餅!喏,姬師姐,吃不吃?”
江寒煙道:“瑤光大人,弟子說句不敬之語。即便是個高手在十招之內殺人,打鬥時刀劍鏗然有聲,大人難道……難道絲毫不知?”
龐清霜看了看瑤光,淡淡道:“又是為那個慕容,你為他療傷封了神識?”
瑤光不置可否,只道:“兇手只有一個過錯”,黃宗石“啊”了一聲,就見他唇角慵懶地揚起,悶笑一聲道:“若我殺人,索性將一干好事者全部殺了,免得現下生煩。”
黃宗石聽他開了一個放肆的玩笑,心下卻笑不出來,伸手拉過姬燕歌道:“那商山四怪當然不是你殺的,只是……”
姬燕歌聞言抬眸看他,卻不言語。
黃宗石道:“只是江湖中凡夫俗子、粗人匹夫,此事傳出去,卻不知天下人如何說?”
整整一下午的時間裡,姬燕歌一直沉默不語,此刻轉著眸子看了眾人一圈,忽地笑了一聲,朝黃 宗石冷冷道:“只要我在意的人信我,兩不相負,天下人算什麼人,又有何干?”
留瑕唬了一跳,伸手拉她的衣袖勸道:“姬師姐,小歌?小歌歌?”
姬燕歌拂開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