挪位,不住地打躬道:“全靠大帥提拔。”
向榮收斂了笑容,嚴肅地說:“獻城之事,絕非兒戲。特別是發酋楊秀清,奸狡異常,弄不好就會白白斷送大家的性命。一旦打草驚蛇,對以後的事,就更不好辦了。依我看,還是穩妥一點為好。”趙德轍道:“大帥所慮極是。不過,也不宜多耽擱時間。俗話說,夜長夢多,遲則有變哪!就怕天長日久,露了馬腳,前功盡棄。”
向榮想了想,認為趙德轍講得在理,說道:“好吧!我馬上派個人,先與吳偉堂接接頭。等摸清底細,再定下一步的事。”說到此處,向榮喊了一聲“來人”,一個侍從走進大帳。向榮道:“去把馬明彪叫來!”“是!”時間不長,一個身材魁梧的壯漢走進大帳口稱:“卑職馬明彪參見大帥。”向榮道:“明彪啊,我給你引見一下,這位是江寧知府趙大人。”馬明彪緊走幾步,上前叩頭見禮:“給府臺見禮。”“請起,請起!”趙德轍把他扶了起來。向榮道“明彪哇,我委你辦件特殊的事情,相信你一定能夠辦好。”接著附在馬明彪的耳邊,嘀咕了半天。馬明彪時而皺眉,時而點頭。最後把胸一挺,說道:“卑職馬上就去。”
向榮又對趙德轍說:“明彪是我的愛將,機警聰明,很會辦事你把他帶去,想辦法與吳偉堂見個面。我在這兒聽信兒,越快越好。”“是!”說罷,趙德轍帶著馬明彪告辭而去。
書要簡短。經過孫財的串通,吳偉堂終於混出了天京,在材陵關一家酒店裡跟馬明彪接上了頭。
吳偉堂長了個五短身材,又瘦又幹,兩隻猴眼,放著賊光。不難看出,他是個狡猾機靈之輩。他先把城裡的情況對馬明彪說了一遍,還說,他最近又拉過十幾個人來,都是東府的牌刀手。他們有時能靠近楊秀清。如果需要的話,可以伺機把東王刺死。吳偉堂還提出:要一千張免死印布,以防破城時,魚目混珠,錯殺了自己人;還要一些短槍、火箭、噴火筒等器械。
接頭後,馬明彪立即對向榮稟報了經過。向榮大喜,一一滿足了吳偉堂的要求。十支短槍,數百隻噴火筒、火箭,都透過柴薪衙的叛徒分子,利用出城打柴的機會,偷偷運進城內。又過了幾天,吳偉堂捎出信兒來,約定七月十五三更獻城。聯絡的訊號是:城頭放三堆髯火,有人開城迎接官軍。以擊三掌、持免死印布為憑,地點是朝陽門。
向榮聞訊後,立刻著手安排。他親點精兵五千,偷偷埋伏在朝陽門外。總指揮是大將張國樑,副將蒙德勤。
到了七月十五日這天晚上,向榮也披掛整齊,率大將十名,副將二十名,帶領兩萬大軍,偷偷地向朝陽門移動。
向榮騎在大白馬上,望著頭頂上的一輪明月,既高興,又擔心,腦袋裡浮起一連串的疑問:吳偉堂現在幹什麼呢?他真有獻城的本領嗎?會不會有變化?即使一切順利,我有能力戰勝長毛子嗎?他心裡七上八下,好像開了鍋,真是苦辣酸甜,什麼滋味都有。
第五十一回 反間不成身受縲 窮兇惡極誣好人
千軍萬馬好擋,
特務內奸難防。
偽裝積極把身藏,
惡毒勝過虎狼。
當權須辨真偽,
切莫剛愎自用。
一念之差民遭殃,
血淚教訓別忘。
向榮和張國樑,屯兵朝陽門外,提心吊膽,靜候城中的內應。眼看三更已過,城中仍無動靜。二人一看,心如火燒。
恰在這時,突然城頭上火光一閃:一處,兩處,三處,燃起了三堆髯火。緊接著,城門大開,有一人飛馬而出,衝過吊橋,在馬上輕擊了三掌。張國樑情知是自己人,忙提刀躍馬,來到此人馬前,定睛一瞧:但見此人紅巾黃袍,散發披肩,是個軍帥的裝束。五官相貌看不清楚,估計在三十歲左右。
張國樑正在觀瞧,就見那人問道:“將軍是誰?”張國樑說:“大清提督張國樑是也。”那人又說:“吳先生都安排好了,請將軍進城。”說罷,撥轉馬頭,奔城門而去。張國樑不便細問,忙把掌中刀一擺,領著三百多騎兵,衝進城門。
就在這一剎那,突然信炮一響,從城門左右殺出無數太平軍,把他們團團圍住。
張國樑一看,嚇得魂不附體,只好拼出性命,做困獸之鬥。這傢伙仗著武藝高強,刀疾馬快,終於殺開一條血路,逃出朝陽門。他那三百騎兵,都做了刀下之鬼。
這時,埋伏在兩翼的太平軍也殺了出來。他們弓箭齊發,火槍齊鳴,把清軍打得焦頭爛額,四處逃竄。向榮見勢不好,撤腿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