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輪子軲轆直轉,白蒼一路目送馬車走遠,直到看不見了,才返身回府。並叮囑門房,定要看好門,若有事情,立刻來報。
不管那女子所說是真是假,剩下的事情都該由佟璋自己去解決。
白府對面不遠處一座民宅裡,王崧懶洋洋地從屋簷跳下,臉上帶著一抹興味的笑,真沒想到,這對雙生個,各個都很有意思。
只可惜。不是他的終究不是他的。
他朝一旁的暗衛揮了揮手,暗衛領命而去。
不一會兒,馬車行駛到一段偏僻的道路時,車輪子忽然踩到一個石頭打了個滑,小廝連忙拉住韁繩。以防馬車傾倒,卻不知從何處跑出三五個黑衣人,一個手刀將他劈暈在地,掀開車簾子,將那兩個粗實婆子也一併打暈,帶著那大肚子的女人揚長而去。
白蒼陪著白淺薇等來的便是這個結果。
待佟璋隨後趕來,自然吃了個閉門羹。
既然正門進不了。佟璋只有翻牆了。
然而,西廂房的屋子從裡面插上了,窗戶也上好了鎖,佟璋挫敗地在外面立了半晌,一橫心,爬上屋頂。身子趴在屋頂,一片一片地掀瓦片。
白淺薇初時聽到屋頂的動靜,還有些莫名,及至發現他的企圖,立時怒了!
她猛地掀開被子。爬下炕,赤著腳跑出去,嘩啦一聲猛力開啟門,對著屋頂一聲低吼,“你想將這房子拆了不成?”
佟璋見人出來,喜出望外,那還顧及掀瓦片,忙不迭從屋頂爬下。
雙手急切用力握住白淺薇白嫩的兩手,“我去年年前便將院子裡的丫頭盡數遣了個乾淨,這一年多來更是從未近過女色,那女子肚中孩子絕無可能是我的!”
白淺薇任他拉著,披著一頭凌亂的頭髮,目光定定地看著他,似要看進他的靈魂深處。
“薇兒,你要信我。”佟璋坦然地迎接著她的對視。
二人在清冷的月光下靜靜對立著。
不知過了多久,白淺薇忽然將頭埋進了他的胸膛裡,低聲道:“我該信你的。”她該信他的吧?她們之間的身份相差千里,她性格不好,脾氣暴躁,易衝動,除了跟著外公學了一身半桶水醫術,會點兒拳腳功夫,此外一無所長。
若非真心,他又能圖她什麼呢?
白淺薇任由佟璋將自己抱了個滿懷,低聲道:“我信你。”與其是在告訴他,不如說是堅定自己心中的信念。
四月芳菲將盡時,迎來了白蒼的婚期。
初六一大早,白蒼被丫頭叫起,沐浴更衣梳妝挽發,被喜娘攙扶著送上花轎。
心裡說不出是悲是喜,她端坐在花轎內,聽著外面震耳欲聾的鞭炮聲,忽生出一股恍如隔世之感。
一道簾子,將所有的熱鬧隔絕在了外面,四目望去,皆是紅。
與前世耀眼的白色婚紗,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她現在腦海裡甚至已經記不真切,那個自己曾經深深愛過的男人的模樣。
時間,真是個可怕的東西。
而對於未來,她只希望能夠與莫熙寧這個男人相敬如賓,搭夥過日子,僅此而已。
轎子沿著城牆兜兜轉轉一大圈,穩穩當當地停在了莫府門前。
白蒼由紅綢牽引,跟著莫熙寧走入正堂,給錦衣候及莫太太行禮。
頂著紅蓋頭磕完頭,被牽入喜房。
這個時代的婚禮儀式反覆而複雜,在蓋頭被挑起的那一瞬間,室內靜默了一瞬,方響起眾人的道賀聲。
或許紅色是一個溫暖的色彩,消融了他身上的冰冷。今日的莫熙寧與所有的新郎官一樣,臉上帶著歡喜的笑,脈脈含情地盯著新娘子看。
二人喝完交杯酒,莫熙寧出去待客,屋子裡便只剩下了白蒼和兩個陪嫁來的丫頭。
“奴婢去給姑娘尋些吃的。”圓月跟著主子餓了一天,暗地裡還能塞些點心墊肚,白蒼就比較慘,袖子裡就藏了兩塊小小的點心,都不夠塞牙縫的。
正在此時,屋外傳來敲門聲,一個丫頭的聲音道:“稟大奶奶,奴婢柳梢,奉大爺之命,給您送吃的東西。”
“柳梢姐姐!”圓月聽到聲音,立刻將門開啟。
笑容僵在了臉上,出手極快地攫住那人脖子,冷聲道:“你是何人,為何要冒充柳梢姐姐?”
那女子一副丫頭打扮,手裡提著食盒,雖脖子被卡主,呼吸有些混亂,面上依舊竭力維持一副冷靜自若的神情。
她目光越過柳梢,看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