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看皇后的誠心了。”
“君子有諾必踐,我決不食言。”姜氏聽著何必問有些調侃的話,心裡越發信賴何必問。
這一天裡,石府上太多的人經歷了大喜大悲,宮裡頭,也有人眼睜睜地瞧著這一日慢慢從指間溜走。
聞太后躺在床上,見她叫人請楚徊來,楚徊也不過來了,就滿眼忌恨地瞪著太監五福,“皇后她一整日都不見你?”
“是。”
“好德也沒見?”
“是。”
“反了!反了!”太后冷笑道,心道他們都將自己當成老廢物了!明兒個她就搶了小篾片,叫他們瞧瞧自己這太后是不是廢物!
136、冠蓋滿京華十
這是一個尋常的晚上,離京城千里之外的錦王府裡,唯一留下的姨娘孫蘭芝駕輕就熟地吩咐人給那膽敢給楚律送女人的男人下去勢藥;益陽城外慈航庵中,包括石藍婕在內的女人們聽說石清妍走了,盤算著如何拉攏孫蘭芝,以便回到錦王府繼續勾引楚律的大業;楚律才令孫蘭芝懲治了幾個妄想勾引他的女人,又在蒲榮院裡孤單地尋找石清妍的氣息;賢淑、賢惠、那誰,三個一生下來就被寄予厚望的貴公子,在親爹尋找親孃氣息的時候,毫不留情地在親爹正深情嗅著的床鋪上撒下屬於他們的濃厚味道。
京城裡,楚徊在御書房裡為戰事擔憂,琢磨著如何綿裡藏針地逼著石家交出藏著的東西、如何不露面地叫耿家從石漠風嘴上問出自己想知道的話;聞太后在康壽宮裡躺著,為了自己的尊嚴,不屑採用那些軟綿綿的迂迴之計,執意要用最強勢的姿態搶回原本屬於她的玩物;石家夫人屋子裡,姜皇后安之若素地睡在夫君死對頭娘子的身邊,以工整的睡姿,又向身邊憊懶女子展示了一回皇后素養,除了一心渴求的孩子,對旁的事應該不聞不問;姜皇后身邊,那習慣了縮在某人懷中的嬌小女子,緊緊地貼著國母的身子,不自覺地將手腳纏在國母身上,她準備了許多事,卻全然不記得明日還有一人要見;被那嬌小女子遺忘了的乾癟老頭,廢寢忘食地翻著典籍,誓死要叫那狂妄的黃毛丫頭懂得天地君師的要義。
這是一個尋常的晚上,尋常的,就連某些人日後悔不當初,都記不得,真正該後悔的日子,要從今晚上開始。
當金雞催唱出紅日,屬於南方冬日的溼冷籠罩著這被世世代代人景仰留戀的古都,五架樸實的馬車穿透黎明的靜寂,慢慢地停在了石將軍府門外。
石將軍府外早知有人到來的門人,從馬車上攙扶出一個老人,然後極力掩飾住自己的驚訝,將隨後四輛馬車上,這位老人珍藏的典籍一箱箱抬出來,慢慢地抬進了一早,就有人等在門外準備請安的院子中。
聽說又有貴客到,昨兒個備受賀蘭淳、何必問冷落的石老將軍忙快步迎來,待進了那有幸被王妃皇后臨幸的後院,瞧見那被十分小心堆疊起的箱子,掩飾不住內心的疑惑,茫然地問道:“聶老,這是?”目光所及處,瞧見石老夫人、石夫人、石大少夫人,還有石綰綰、石麗菁都臉色有些發白,心知她們已經站了一會子,就又看向那紋絲不動的正房房門。
“老朽給王妃下帖子,今日來與她論戰。”聶老頭撫摸著鬍子,幾日翻看典籍,他又堅信自己是個一心為民、為君為民的好官了。
“聶老……是不是來得太早了一些?”石老將軍不曾看過聶老頭給石清妍的帖子,也不明白聶老頭罵過石清妍之後,為何還要再來?莫非當真非要石清妍大徹大悟不可?那又何必說是論戰?就彷彿是上回子聶老頭輸了……這般看來,上回子果然是聶老頭輸了。
“早?不早了。”聶老頭身為皇帝教化萬民的典範,他以身作則地遵守著嚴苛的作息——但他這會子因專心準備應戰,沒留心有人將他領進來的,是石夫人的院子,若知道,他此時定要窘迫地趕緊出去,“王妃可是早等著老朽了?”
“王妃只怕還沒起。”石老將軍有些不好意思地開口。
聶老頭皺起眉頭,終歸叫個女子起床有些太過難以啟齒,“老朽等她。”
“聶老還是先去前廳歇息吧。”
“不,老朽等著她。”聶老頭閉上了眼睛,又將自己要說的話在心裡醞釀整理一番,暗下決心,定要叫石清妍為往日存了那些不該有的念頭懺悔痛哭不可。
石老將軍聽人說過石清妍每日是何時起床的,掐算著聶老頭要等上兩個時辰,便叫下人趕緊搬了凳子,送了點心茶水來。
聶老頭心知還有一場硬戰要打,便不多推辭,坐下後又拿了自己的書,慢慢溫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