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與那兩個孩子無緣,與石清妍……
何探花忙著安慰楚靜喬,石漠風身為小大舅子,只能去安慰臉色灰敗的楚律,“王爺,聽說生孩子慢的很,且何公子又進去了,王妃她定然無事!”
楚律搖了,搖頭,嘴裡喃喃道:“這就是命,這就是命!”想他命途多舛,父皇英明神武,母妃寵冠後宮,卻自幼孤苦伶仃,身世成謎,屢屢遭人詬病……忽地有些癲狂地仰天狂笑。
石漠風、楚靜喬、何探花等人不知楚律怎地了,顧不得自己擔心,便忙都去看向楚律。
但見楚律指天罵道:“既然我楚律註定要做了那孤家寡人,本王成全你!成全你!但看本王了無牽掛後,你還能如何作踐本王!”罵完了,就將頭上金冠摘下,往地上一擲,披散著一頭烏髮,喝道:“拿了剪刀來,本王今日就斷了這三千煩惱絲!日後再不為誰牽腸掛肚!若日後再有人能叫本王牽腸掛肚,本王不等老天來收她,先拿了刀劍砍殺了她!”
孫蘭芝四人並楚靜喬心道不妙,難不成楚律這是決心要出家了?
“父王,還不到那地步。”楚靜喬一邊抹著眼淚,一邊摟住楚律的臂膀哀求道。
“日後這錦王府就交給你了,為父愧對你了。待為父領著你母妃走了……”楚律說道,不禁落下一行淚,見何必問進去了,屋子裡也沒有動靜,不由地越加悲憤,“你就好自為之吧!清妍,清妍!我這就領了你走,咱們一起走!”說著,就要再闖進去。
何探花看見那面面相覷的眾太醫、大夫們,不由地眉心一跳,暗道這錦王爺到底是怎麼回事?看楚律要向裡頭搶,就攔住他,沉聲道:“王爺莫糊塗了,王妃還不知怎樣,王爺自己就先亂起來了!”
“……裡頭沒有聲音……”楚律有些茫然無助地指著屋子裡。
“王爺,哥哥進去了,哥哥必定能救回王妃!”何探花勸道,看孫蘭芝等人還在哭,就斥道:“胡叫什麼,都回各自屋子裡去,要念經要卜卦的,都隨你們!誰敢再叫,打發她出去!”
孫蘭芝四人一顫,顧不得去想何探花這會子是拿了什麼身份說這話,忙彼此攙扶著離了蒲榮院。
“公主領著王爺去……書房歇息吧。”何探花咬牙道,心裡的當真佩服這錦王府,堂堂王府,王妃生個孩子能亂成這樣。
“哎。”楚靜喬答應著,也怕楚律一時衝動當真剪了頭髮,忙要攙扶著他走。
“……本王在這邊守著。”楚律說道,隨後盤腿坐下,從手腕上摘下一串念珠,就唸起經來。
楚靜喬又拿了帕子擦眼淚。
何探花無奈地嘆息,又對太醫說道:“請太醫準備好,進去給王妃瞧瞧吧。”說完,叫暮煙再進去看裡頭怎樣了。
暮煙還是姑娘家,進去了,也不敢湊近看,由著一個婆子領著,從外間進了裡間,就見石清妍閉著眼躺在床上,何必問埋著頭握著石清妍的手。
顧不得去想何必問此舉可合了規矩,暮煙顫聲問:“王妃,王妃?”看見石清妍眼皮子顫著睜開眼,心裡一喜,卻又是一悲。
石清妍原是聽穩婆說時候還沒到,於是不肯白費力氣亂叫,於是勉強自己歇息,不想她不叫了,外頭的叫聲反倒是此起彼伏的,“……告訴、告訴王爺,我若去了,必定會投胎轉世再來、再來尋他,叫他、叫他等著我一些……十六年後,我身為他第四女出嫁,還請他陪送的嫁、嫁妝,多一些……”
何必問蹙眉看了石清妍一眼,埋著頭捂著嘴笑,心知楚律早先對那命中只有四女篤信不疑,只覺得石清妍當真壞到底了,知道這事,楚律還能安心跟別的女人生孩子?生下來他怎麼養?
暮煙看向何必問“哀慟”的背影,只聽到十六年後這幾個字,其他的因自己哭了,就沒聽清楚,只覺得她的語氣實在有氣無力,眼淚簌簌落下,“王妃莫說這些喪氣話……王妃定然會平安無事。”又轉向何必問,“何公子,何探花問可要再叫太醫進來。”
“太醫進來了,也沒用了。不必了。”何必問忍著笑,有意說了幾句似是而非的話,見石清妍握著他的手一緊,心知石清妍又疼了,看她面容算得上平靜,不禁有些納悶這女人怎地這樣能忍。
暮煙軟著腿腳,看見石清妍的頭歪向床裡面,眼淚掉得更多,哀叫一聲“王妃——”就跪在了地上。
暮煙這一聲之後,外頭又響起了此起彼伏的哭叫聲,細細分辨,卻是眾人攔住楚律,不叫他進來的勸說聲。
“你,快些出去。”何必問對暮煙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