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奇聲堆著笑臉,說道:“陛下久聞廣陵侯夫人膝下有名義女,因陛下素來敬重廣陵侯夫人,因此對此女也看重的很,王爺不若……”
楚律會意,想起方才秦柔也隨著石清妍去了留客天,心想這楚徊眼睛瞎了,竟然也不忘好色,說道:“既然陛下喜歡,便叫了秦姑娘去服侍陛下吧。”
耿奇聲因不知楚徊走的時候要不要領著秦柔走,於是忙道:“陛下並未說要秦姑娘給,下臣是揣測著陛下的心思才提議王爺吩咐秦姑娘過去的。”
楚律心知耿奇聲這話的意思是,他提議,自己為了迷惑皇帝就送了秦柔過去;而不是楚徊自己好色跟他開口要秦柔,暗道耿奇聲這老賊,竟想叫楚徊得了便宜還賣乖,笑道:“耿大人,擅自揣測聖意可不是好兆頭。”
耿奇聲笑道:“總歸王爺會指派丫頭去照料陛下,下臣建議王爺指派了秦姑娘過去也未嘗不可。”
楚律嗤嗤地笑了兩聲,說道:“秦姑娘未必合陛下的意思,但石秀女是陛下指過來的,她當是十分合陛下的意思的——畢竟陛下若看不中她,也不會將她指給本王。”
耿奇聲見楚律是寸步不讓,心想難怪楚徊有了撤藩的念頭,這藩王竟是這樣自以為是,思量一番,心知楚徊的性子要的是秦柔,石藍婕過去了楚徊一不會喜歡,二不會對秦柔善罷甘休,於是笑道:“王爺,石秀女是陛下發了明旨指給王爺的,不好更改。且下臣在王府裡幾日,也隱約聽人說起秦姑娘之名。是以下臣才替陛下求了秦姑娘。”
楚律點了點頭,說道:“姨媽人在京城,由著陛下將秦姑娘領去京城,也能叫她們母女團聚。”說著,又叫了翠墨進來,對翠墨說道:“告訴王妃,叫秦姑娘收拾收拾,然後去留客天伺候貴客。”
耿奇聲心道楚徊樂不樂意帶了秦柔走還是後話,此時誰也做不了楚徊的主。
翠墨答應著,便出了楚律書房,去了蒲榮院將楚律的話如是這般地說了一通。
石清妍聞言,因心裡對皇帝的一點子旖旎心思早消散了,心裡便不覺怎樣,只想著這皇帝該是對自己十分自信的,不然也不會一邊想勾引她,一邊又要了秦柔——他當他後宮三千,她還跟耿氏、秦柔一般費盡心思向裡頭鑽呢。
“本王妃這就叫秦姑娘收拾行李搬去留客天。”
翠墨聽了,便退出去。
石清妍吩咐著沉水去第五組裡頭傳話,沉水過去了,進了第五組院子,瞧見才剛被石清妍打發回來的石藍婕正在院子裡摘梅花,對著石藍婕略欠了欠身,便又向秦柔的屋子裡去,到了那邊門邊,便笑道:“恭喜秦姑娘,賀喜秦姑娘了。”
秦柔聽到沉水的聲音,忙叫人打了簾子,心裡納悶沉水這話是什麼意思,待見到沉水笑容滿面地進來,便笑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我何喜之有?”
沉水笑道:“這算得上咱們府裡繼吳姨娘之後的第二樁好事呢,王爺才傳了話,叫秦姑娘去留客天裡伺候那位貴客。”說著,又有意上下打量著秦柔,似是給秦柔估價一般。
秦柔心裡不由地惱了起來,暗道肖氏原說自己是要做了錦王妃的,如今自己委曲求全做了侍妾,錦王還要自己去伺候人?況且她才準備將董淑君踢出侍寢的行列,怎自己就先被踢出來了?繼而又想那留客天中住著的人屋外站著的幾個侍衛很是魁梧不凡,且聽其中一人稱呼石清妍為“錦王妃”,可見這人身份當是不一般的。如此,不禁有些後知後覺地疑心起石清妍那句“跟陸參一樣”的話,暗道石清妍定是有意騙她,才語焉不詳地這般說;可恨自己那會子只琢磨著如何討好石清妍,竟然忘了石清妍嘴裡的話十句裡總有兩句是假的。
“不知留客天中那人是誰,怎會被王爺如此看重?”倘若是早先,秦柔聽說叫她去伺候人,該是要羞憤欲死的,但此時她額頭上的傷疤還好,肖氏又不在,少不得她要含汙忍垢了。
沉水笑道:“總歸是個貴人了,秦姑娘快些收拾吧,王妃說那人不方便,得早些叫人去服侍。”
秦柔抿著嘴並不搭話,忽地如醍醐灌頂一般,暗道自己上回子見到瑞王的時候還小,雖深深記得瑞王的模樣,但到底有許多年不曾再見了;瑞王又跟錦王要好的很,藩地也緊挨著益陽府,想來,那人定就是瑞王了。可恨她有眼無珠,竟然沒立時認出瑞王;雖說瑞王稱呼石清妍錦王妃有些太過客套,但倘若那人不是瑞王,又能是哪個?那面孔明顯就跟自己記憶裡的瑞王相差無幾。
因猜測那人是瑞王,此時秦柔越發羞憤不起來,心裡想著也就瑞王有資格叫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