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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裡,一身單薄的白衣,月色分外好。他剛剛做夢了,夢到蘭秋了。蘭秋就在月下朝他揮手,笑得很溫暖,就像臘月裡的一束暖光。可他觸不到。伸出手,卻什麼都沒有。他從來不知道,蘭秋對他是這麼重要的一個存在……因為你是我阿姊啊。

“山高地闊兮見汝無期,更深夜闌兮夢汝來斯……”

外頭雨下的大,雲壓得低,下人從外屋進來,青華看見他,便問:“還在跪?”下人點點頭。她嘆口氣,說:“讓他進來吧。”下人出去,將溼透了的南宮帶進來。青華讓人拿了熱茶給他,問:“你何苦呢?她也不見得高興你這樣。”南宮放下茶,又跪下,叩頭,說:“夫人,讓我見見她吧!就見見!”青華有些煩,她說:“我都讓你留下了,你還不知足!你那個阿姊平日裡你不高興見她,現在不挺好的?我說過了,沈府名聲耽誤不得。”她皺眉,突然又想到什麼似的,展開眉頭,問,“真想見?”

“是,臨了送一程。”南宮暗地裡握拳,面上卻是不明顯的。

“你送不送我不能說什麼,只是見也可以,你只得今天夜裡去。你化成小廝,隨老畫師一同出去。”

“謝夫人。”

“謝什麼,我自然對你不差。”青華笑笑,“日後好生待在這兒,不會有事的。”

南宮笑著退下。手裡卻有了傷口。

老畫師嘆口氣,他真是可憐這兩個孩子。他對南宮說:“好好葬了她吧,咱們日後再來看她。”是的,他們夜裡來,已經來不及看到活生生的蘭秋,她滿身傷,卻在眉間仍有笑意,大約覺得救了弟弟罷。南宮上前把懷中的金創藥放在她手裡,說:“阿姊,你要的藥我拿來了,以後多記著自己先用,別給別人了。”

沉默,南宮良久的沉默幾乎讓人窒息。

老畫師見快黎明瞭,不好再呆下去,便要南宮隨他回去。南宮突然和孩子一般插了朵野花在墳頭,笑著說:“阿姊,下次宮兒再來看你。”又轉頭對老畫師說,“您能再為我畫幅阿姊的丹青嗎?要有胎疤,那才是我阿姊。”老畫師點點頭。南宮回頭,看了眼蘭秋的墳頭,便離開了。

阿姊,我要她血債血償。

☆、南宮(下)

南宮比誰都清楚,這段時期太特殊,他根本出不了沈府,沒人會讓他走。即便出了沈府,他能夠去報官,以沈府的勢力,想推脫又何嘗不可能呢?弄不好到頭來和阿姊一樣,成了人家的替罪羊。他的內心開始有些佩服青華了,推脫得一乾二淨又可以攬下救人的功勞。一石二鳥,實在高明!等等,救人?……南宮心生一計。

回到沈府的南宮沒有經常走動,怕有什麼來沈府的客人認出他。他知道沈大少爺因公上京,已經數月不在沈府。他也知道,等沈大少爺回來就不好對付了。至於沈家二房,不知道青華是怎麼勸的,他們也離了沈府。青華自然也是擔心他們發現那男子和南宮。南宮套過青華的話,那男子叫遊弋,是江湖上有名的神偷。他倒不是壞人,這次偷了官印也是為了教訓那群尸位素餐的人。

南宮把一切都想好了,讓遊弋離開,自己就好對付青華了。第一步自然是要遊弋知道青華不是救他的人。香囊,刀傷,替死,這些細節南宮講出來時順理成章,讓遊弋對青華產生深深的疑問:她若只是收留我,為何不與我講起那位蘭秋姑娘?他在江湖中飄搖,雖本性灑脫,卻沒有失去防人之心。他雖與青華是舊相識,但是也有段時間未見了。人心不可測。

只是還有一件事,南宮想知道,這個遊弋值不值得阿姊替他死。南宮給遊弋看了畫像。

瑕不掩瑜。

真是最好的回答。阿姊,是吧。

果然,無論青華再怎麼挽留,遊弋都不鬆口,推脫日後相見。只是,青華就不高興了。明明收留了他,他還這般無情。南宮是戲子,俗話說人生如戲,他經歷了蘭秋的事後,更能看明人心。這樣的機會他豈能錯過。

“夫人,不要傷心。”南宮一臉乖巧地說,“我為你唱出戲好不好?”青華摸摸他的頭,笑著點頭。還好,還有南宮,他是不可能離開這兒的。

你現在只剩下我了,真可憐。

“夫人,南宮知道一處山嶺,看日落美極了!夫人和南宮去看好不好?”南宮原本就是個大孩子,說起這樣的話來毫無違和感。

“不行,南宮,你現在不能出去。”青華倒也想出去,只是南宮實在不好出去。

“夫人,南宮是戲子,打扮了不會有人認得出來的。再者又是出城,不會有人看到的。夫人你放心,南宮要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