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你再打一巴掌吧。”他乖乖把左臉送上,她也不客氣,高高抬手衝著伸過來的左臉扇了過去。
“你還真打呀!”他身子往後一仰,險險地避過這一巴掌,只是動作大了些,身後又一點兒支撐都沒有,隨著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兩人一起滾落在地,明月慌亂中隨手亂抓,一把拽住了一旁的桌布,眼看著那滾燙的茶壺砸了下來。
明月想躲已經來不及了,眼看著那壺熱茶就要砸下來,連思考的時間都沒有,只得雙眼一閉,聽天由命吧。
“小心!”康熙抬手揮開那砸下來的茶壺,瓷器碎裂的聲音和四濺的熱茶弄得他渾身頗為狼狽,明月倒是沒沾染上半分,有他在前頭擋著,摔倒時也是他在底下給她當肉墊兒,讓她幸運地沒添什麼新傷。
驚天的巨響和瓷器碎裂的聲音驚動了門外守著的人,如今別說梁久功雙腿發軟了,就是那些侍衛也再鎮定不了,也不知主子在裡頭出了什麼事,要真傷著一點兒半點兒的,他們統統都得掉腦袋啊。偏領頭兒的長安也不知道躲哪裡去了,如今出了事,他倒是沒幹繫了,他們可怎麼辦啊!
“主子!”幾個侍衛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咬牙,齊齊跺開雅間兒的門闖了進來,入眼的狼藉將他們驚得面如土色,“主子,您沒事兒吧。”
一個膽大些的侍衛抬腳想要上前把他攙起來,明月驚叫一聲,一把拽過那滴著水,沾染著茶葉碎瓷片兒的桌布,將自己蒙了起來。
“都給我滾出去,誰叫你們進來的?滾!”康熙眼神兒一暗,幾個侍衛立時抱頭鼠竄,他們,似乎看到了什麼不該看到的東西?
“嗻,奴才什麼都沒瞧見,什麼都沒瞧見!”
幾個侍衛一跑出去,便趕忙離那個門遠遠的,他們再也不想被主子用那種眼神兒盯著了,走在最後的那個侍衛還體貼地帶上了門,下回就是主子在裡頭把房子拆了,他也堅決不再亂闖亂瞧了。
“快出來吧,他們都走啦。”康熙好笑地看看桌布底下的“鴕鳥”,“你來的時候長什麼樣兒,他們不是都看見了嗎?裡頭有幾個還是跟咱們一起打過狼的呢,你這時候兒躲又有什麼用?別說,這麼一蓋,跟個紅蓋頭似的,要不,咱們今兒就洞房花燭了好吧。”
“咱們,誰跟你是咱們!你自個兒洞房花燭去吧,老孃不伺候了!”她一把掀掉頭上的桌布,俏臉兒氣得通紅,不帶這麼調戲人的好吧。
他看著她紅彤彤的臉蛋兒,眼中笑意更甚,“好好好,今天不洞房花燭,以後有你求著我的時候兒。”
明月想也不想,抬手就是一巴掌,卻在堪堪將要觸到他的臉上時,被他攥住了手。他下手雖輕,可明月還是疼得皺起了眉頭,該死的,也不知道那會兒發什麼瘋,如今這手腕兒一碰就疼。
“好姑娘,仔細手疼。等你好了,想怎麼打都由你,如今還是先看看手腕兒上的傷吧,好好兒的,非要逞強,如今可不是自己吃這苦頭了。”他一邊兒小聲兒埋怨著,一邊兒掀開她腕上的袖子,從懷裡掏出一個小瓶兒,“這藥雖說是治刀劍傷的,可對活血化瘀也有些療效,你先將就著用吧,等回去,我就找個太醫去你府上給你看看,可別落下什麼毛病才好。”
太醫?明月一嗤,她才不用那些廢物呢。不過,他手上那個小瓶兒可有些眼熟啊。她一把拿過他手上的瓶子,“這個,不是——”
“是!”他白了她一眼,復又從她手上搶了回來,“那次遇狼的時候,你給我的那瓶兒,我一直帶著呢,你是從哪裡得來的藥膏,還真好用,比太醫院配的那些破膏藥好用多了。”一邊說著,一邊給她往手腕兒上抹,還細心地輕輕揉了揉,手勢輕柔,生怕再弄疼了她。
“那是,這藥膏可是不好淘弄,我說,你省著點兒用啊,用完了還不知道上哪裡尋去呢。”她眼中閃過得意的笑,可看看他不花錢似的抹法兒,不禁一陣心疼,真是個敗家子兒,不當家不知柴米貴,她手上不過是些淤青,哪裡用得著抹這麼多。
“別動,小心疼。”他攥著她的手,嘴角輕輕一揚,“這樣好的快些,大不了我以後就用太醫院那些狗皮膏藥,這好的都留給你。”
她心頭一動,待他給她兩個手腕兒上都抹過了藥膏,果然舒服多了,那青紫也消了些,沒那麼觸目驚心了。明月一邊活動著手腕兒,一邊看看他身上的狼藉,“你怎麼樣,方才燙著沒?要不要我幫你看看。”
“好啊。”他毫不客氣地將方才被茶壺砸到,還淋漓地向下滴著茶水的胳膊伸了過來,“我怎麼覺得火辣辣的疼呢,你幫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