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字還沒出來,便被康熙猛地一聲怒喝給堵了回去,“趕緊說有用的,誰有工夫聽你在這裡打招呼!”
那太醫一噎,猛地翻了個白眼兒,險些暈了過去,深吸兩口氣,這才稍稍緩了過來,“嗻,這花裡攙了大量的麝香,只是被花香遮掩著,等閒不容易被察覺罷了,別說今日烏雅小主不小心摔了一跤,有這樣的東西放在寢殿裡,小產也是早晚的事。”
好容易將該說的話說完,太醫抬手抹了一把頭上的冷汗,今日真是好險啊,幸好發現了這幾盆花兒,否則還真不好交代烏雅氏小產的事情。畢竟烏雅氏只是跌了一跤,地上鋪著厚厚的地毯,跌得又不重,因為這麼點兒事就小產了,終歸是讓人有些疑惑,雖然這事不是他們造成的,可上頭追究起來,他們也得擔個無能,辦事不力的罪名。
如今好了,有這幾盆花在這裡擺著,雖然到底是鈕祜祿氏還是佟嬪做的還不清楚,可這事兒再怎麼怪,也怪不到他們頭上去,至於會不會因此得罪佟嬪和鈕祜祿氏,他們也顧不得了。
“麝香,麝香!花裡有麝香,花裡有麝香,哈——”佟蘭心突然掙開了宮女攙扶著她的手,跌跌撞撞就想往外跑,兩個宮女猝不及防之下,竟然沒能攔住她,“我要去找她,我要去找她!為什麼害我,她為什麼要害我?”
“放肆!還不快攔住她!”康熙氣極,這後殿那個小產的還沒收拾利索呢,如今這裡又來一個裝瘋的,如此瘋瘋癲癲的模樣,怎配為嬪為妃?一個個沒有一個省心的。
“別攔我,都別攔我,我要去找她,我要找她理論,我要找她給烏雅妹妹的孩子償命!”她淒厲地大喊著,見掙不開幾個粗壯婆子的桎梏,復又回身撲倒在康熙面前,“皇上,你要給臣妾做主,你要給烏雅妹妹做主啊!”
她披頭散髮地在地上哭得鼻涕一把淚一把,絲毫不顧及平日裡端莊賢淑的形象了,“麗妃,麗妃她好毒的心啊,孩子,我可憐的孩子啊,烏雅妹妹原說要把她的孩子跟臣妾的孩子放在一處養,以後就更親近了,不想卻被這個毒婦所害,皇上,一定不能饒了她啊!”
康熙心中一時有些動搖,這麝香的確不是佟蘭心下的,畢竟有翊坤宮的例子擺在那裡,當日不過是明月不想把事情鬧大,再影響了前方戰事,這才獨自忍了那口氣,如今這些花盆裡下麝香的手法都跟當日明月那邊的情形一模一樣,他可以確定這事必定是麗妃做的無疑了。
只是佟蘭心在這裡頭又充當了什麼角色?真像她自己說的那樣無辜?她自己堅決不承認當日自己發現了花盆中的蹊蹺,雖然明月提醒她的話的確很是隱諱,可佟蘭心真的沒有發現這裡頭的問題?這邊明月剛剛提醒了她,她接著就把花送給了烏雅氏,世上真有這麼巧的事?
“皇上,求您讓蘭心去找鈕祜祿氏理論,求您處置了那個毒婦給烏雅妹妹一個公道吧,皇上!”
佟蘭心還在地上哀哀地哭著,卻不料殿外竟傳來一聲虛弱地咳嗽,“本宮就在這裡,佟嬪想跟本宮理論什麼?”
眾人霍然抬頭,正看到鈕祜祿婉容在宮女的攙扶下,顫顫巍巍地走了進來。她閉宮養病也有些日子了,時候兒長了,人們只道她又是失了宮權,又是丟了封號,偏孃家也不給她長臉,面上過不去,這才故意託病不出,不想此時見了她蠟黃蠟黃的臉色,才知道她是真病了,而且還病得不輕。
“你這個毒婦!”佟蘭心一聲怒喝,掙扎著就要撲過去,卻被身旁的粗使嬤嬤按得死死的,半點動彈不得,只得市井潑婦般大吼大罵,混沒半點兒平日裡的矜持端莊。
“我是毒婦?我下毒?”鈕祜祿氏冷笑一聲,毫不畏懼地盯著被按在地上的佟蘭心,“我給你下什麼毒了?我要真給你下了毒,你這會兒還能活蹦亂跳地在這裡對我大吼大罵?那花兒在你的寢殿裡擺了那麼久都沒事,偏送進烏雅氏的房裡就有了麝香,你敢說這裡頭沒有你做的手腳?你自己對人下了毒,還想栽在本宮身上,佟蘭心,別人怕你,本宮卻是不怕,你若有證據證明這些麝香是本宮下的,就拿出證據來,若沒有,就別想陷害別人。”
“證據?貴妃娘娘就是證據!”佟蘭心惡狠狠地盯著她,雖然之前貴妃不想把事情鬧大,將這件事壓了下來,可事到如今,一個皇嗣都摺進去了,兩宮太后和皇上都在這兒,她就不信貴妃還會吃這個啞巴虧,不將這鈕祜祿氏臉上的面具給扒下來。
“鈕祜祿氏,你不必再狡辯,當日你送給貴妃的花裡有什麼,你自己心裡最清楚!”康熙冷冷地盯著她,“當日你下在貴妃花盆裡的麝香和今日烏雅氏花盆裡的麝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