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隆二十二年則正式實行閉關政策,乾隆皇帝宣佈西洋商船隻準在廣東的虎門一處停泊貿易,下令除廣州一地外(又稱廣州十三行)停止廈門、寧波等港口的對外貿易。
滿清的閉關鎖國給了福州城沉重的打擊,但即使如此,現在的福州城人口也超過了四十萬。作為整個八閩之地的軍事、政治和經濟中心,福州城內衙門重重,閩浙總督、福州將軍,福建巡撫,這三座大山壓的福州府和侯官、閩縣【又是一城兩縣】縣衙苦逼至極,何況福州城裡還有布政使衙門、按察使衙門等等。
如今閩浙總督崔應階趕赴杭州,福州城裡就是巡撫鄂寧和福州將軍明福二人做主,臺灣黃教的起義打的兩人頗有些措手不及,但對比二人對黃教起義的震驚,臺灣鎮總兵王巍的作為才更讓兩個八旗大員氣的吐血。擁兵五千餘,卻坐看兩三千青壯老弱皆有的黃教軍從容退入山林之中,臺灣兵備道孫孝瑜聯名臺灣知府鄒應元上書福州,痛罵王巍無能至極。
鄂寧與明福當然也恨王巍的無能膽怯,一邊上表北京彈劾王巍怯戰縱敵,另一邊明福也急忙籌措起數千福建練勇,再拿出了福州城守營的兵馬來渡海赴臺增援,可是援兵剛剛發出不幾日,臺灣再傳惡訊——天地會造反了。嚴煙這個被福建通緝了多年的大反賊,在臺灣彰化首先起兵,然後新竹、嘉義、淡水和鳳山等地相繼有天地會起兵,明福剛剛往臺灣送去了七千援軍,起義軍就又多出了數萬人。
“報,報將軍,海壇告急,海壇告急……”
雖然臺灣的狀況一下子麻煩大了,但鄂寧與明福還能維持鎮定。福建與臺灣中間隔著一道海峽呢,清軍即使在臺灣島內一時平定不了叛逆,義軍也不可能渡過海峽來進攻福建本土。
東南清軍陸勇兵力或許不足,可海面上還是大大佔據優勢的。福建、廣東、浙江,綠營水師鎮頭足足有十個之眾,縱然閩浙外洋水師被漕運拖累,廣東水師北上吳淞的戰力可僅僅是其自身實力的很小一部分。
明福與鄂寧這些日子就在權利的招募丁勇,壓榨地方錢糧。他們很清楚現在大清朝的模樣,乾隆皇帝無論如何也沒法子火速調集大軍平定臺灣,他倆眼下能靠的只有自己,能靠的只有福建本身錢糧。
“海壇告急?”與鄂寧商議中的明福愕然抬頭。
“大帥,海壇發來軍情急報,洋匪,彰化洋匪張球與廣東新安巨匪鄭連福、鄭連昌,合併一處進攻海壇。海壇鎮主力已經皆隨漕船北上,餘兵不過五六百人,實難以招架。已經盡丟水寨、退守內陸了……”
這個前來報信的戈什哈顯然清楚這一‘訊息’對眼下的福建而言有多麼的惡劣。張球竟然跟新安的鄭家人攪到一塊去了,如果福建跟廣東的洋匪合流,那麼以福建現有的水師力量,可絕對難以招架的。
那新安鄭家,相傳祖上是鄭成功的部將。康熙朝鄭明滅亡,其後人就下海為盜,勾結廣東瓊州沿海的疍民、漁民,人力物質皆有,廣東水師多次圍剿不成,如今鄭家的鄭連福、鄭連昌兄弟,都是廣東海面上出了名的巨寇。
倒不是說鄭家兄弟手下有幾千幾萬海盜,有幾百艘大船,而是名氣很大。
鄭家七八十年,傳承了好幾代人的招牌,很被東南沿海一帶的海盜洋匪認同,這兩人有很強大的號召力。
但是東南沿海的洋匪也有很深的地域之分,廣東的洋匪竟然殺到了福建海面,如果不是已被福建的洋匪認同了,他們自己就先會在海面上殺個高低勝負出來。
“啪嗒……”一旁的鄂寧碰掉了手邊的茶盞,“這,這……”這個雍正帝三大心腹之一鄂爾泰的四兒子,絕對沒他爹的本事。驟然聽到這般的噩耗,人都已經慌了。
海壇島那可是海壇鎮的大本營,總兵衙門所在地。若是被一幫洋匪給攻陷了,大清朝的顏面何在?東南海上的洋匪不要更加的猖獗猖狂了?
“福建大事敗矣。”明福繃緊的身子一軟,頹然的倒在椅子裡,海壇如果都能被洋匪攻滅,福建漫長的海岸線上又有幾座城池敢說自家的防禦比海壇還要更厲害?
到時候,各地的鄉勇團練保家都還來不及,哪裡還會有時間衛國啊。這樣一來他還談何抑制臺灣的‘匪情’?且要是臺灣‘匪寇’與洋匪再勾連一塊了,那福建還有的好麼?
福建水師提督麾下總共有三鎮水師,海壇、南澳兩鎮都是純粹的水師營頭,陸地兵勇很少,而臺灣鎮作為鎮壓臺灣的直接力量,其兵力比海壇、南澳兩鎮相加還要多的多。因為臺灣鎮的兵勇主力是陸軍,水師全看澎湖水師協。
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