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一樣留有滿廓長鬚,兩頰間倒似抹著一層淡淡的胭脂……煞是怪異。
被擊倒的曲洋好像並不打算放棄,一個倒旋便立起,狂哮著再次衝來!鶴法老者驟然怒氣湧現,躍上我躲藏的木桌之上,渾身內勁充盈一震,大喝道:“葵花挪移**!”
倏然瞬間四周攏起一股強風,將小店內的一切震得凌亂粉碎!屋頂瓦堆紛紛破落,連在一旁打鬥的刀客與武士們亦不能倖免!
我終於明白了那些刀客為何如此懼怕一位鶴法老者,那絕不是出於敬老,而是一種為氣勢與力量所懾服的恐懼!我當時不能理解這種令天下英雄嚮往的氣勢是什麼,直到若干年後終於見識到何為霸氣時,我也想擁有它……
話說那股勁力所至,風捲殘雲,連足下土地亦幾乎被掀起!所幸我正好處於勁力鳳眼之下,安然無恙,卻見曲洋已被震至重傷,癱倒於地狂吐鮮血。
鶴髮老者席桌而坐,長袖遮天,神情仍舊悠然詭異,“逆賊,你若磕頭求饒,本公公或許能留你一條狗命…”
“呸!明教豈是貪生怕死之徒!”曲洋聲色俱厲,似乎絲毫不為生死所動!我不禁佩服他那寧死不屈的俠氣。
鶴髮老者柔聲道:“呵呵~確是條漢子,你自盡吧!”
曲洋聞言,忽感英雄末路,低首凝視著手中的長鞭……這時那群倒地的嘍羅中突然竄出一粗獷的武士,長得濃眉密須,上前便跪道:“大人饒命吶!我等願臣服朝廷,誓死效忠!”
“任兄弟,你不能毀了我們神教的名譽啊!”曲洋憤怒地上前欲拉起他。不料那傢伙連滾帶爬地溜了過來,一把扯住了老者下倘的衣角:“大人饒命吶!”
“廢話,狗都不如~”鶴髮老者拽過衣袖,面帶鄙色,“告訴我…黑木崖的入口!”
“是,大人……”他把頭湊過去,密間雙手自腹下輕輕抽出了一把寒光閃爍的利匕!年幼的我剛好在桌下清晰地看到了這一切……語窮刃現!!
“小心——”我莫名地湧起一股衝動,竟拼死伸手抓向了匕首。利刃劃破我的掌心…然後一個毛孩的力量畢竟遠不及壯實的大漢。
桌上的老前輩猝防不及,腹下已淌出殷紅!“嗬~”他奮力一掌,將那濃眉武士擊出數丈之遠,繼而噴出一喉熾血!
“卑鄙小人~”鶴髮官者一貫冷傲的粉臉此刻已痛苦地扭曲。我不顧掌傷從桌底鑽了出來,上前扶住了他虛弱的身形…彷彿有一股直覺,冥冥驅使我要一盡俠道。
“哈哈哈哈!東廠閹狗,你也有敗在我手上的一天……”濃眉武士唇下盡下血鮮,卻扔不忘呲呀狂笑。鶴髮老者不屑地回道:“小小刀傷,怎能奈我分毫~”他話音未落,臉色便驟然發紫!不禁神色驚詫,“刀上有毒?!!”
“不錯…”武士掙扎著被一旁的曲洋緩緩扶起,狡獪道,“血荊劇毒,以奇制敵,中者功力越深,毒行越烈!常人中之無效,數日即散…習武之士中之,毒隨功進,重則數時即亡!這是專用作對付你們等閹狗的煉藥!”
“任兄弟,我始終不贊同用此等暗算之法…有損我神教威凌~”曲洋仍存猶豫之色。那姓任的武士卻回首責道:“曲大哥,成大事者不屈小節!何況此乃東廠惡賊,害我教弟兄甚多!”
兩人對目無言,趁著鶴法老者運功抵毒之際,狼狽地逃向了寒風凌厲的夜幕中……
我一直守侯在老者身側,看著他的臉頰被內力鼓得一陣紫一陣赤。良久,終於見他睜開緊閉的雙目,唇色紫青喃道:“小兄弟…你過來一下!”
“哦~”我一臉悻然地靠過去。
老者撫住我的額前,柔聲道:“我問你,你可願敗入我梅門之下,練就絕世神功?”
“願意吶!”我幾乎沒有多想就衝口而出。他神色凝重,眉宇間透出惑意:“即使要你嘗下人生一大苦痛……你亦甘願?!”
“只要成就一方霸業,多大苦楚我也願意!”
“好~”老者啟齒間嘴邊再添一淌紫血,“你聽著,我們的武派喚作保聖一族,是當今聖上親設的護駕門閥……當年成祖朱棣皇帝起兵奪位,我等宦官首領自禁宮中搜出一部源於前朝的武學密典。承蒙聖上寵信,將此等神功賜於我護駕一派手中,世代相傳!”
他抖顫著抬起左手,從懷中掏出一隻巴掌大的陳舊木匣,放至我併攏的雙掌中,喃喃述道:“欲煉此功,子嗣必空……切記需待冠禮成熟過後方能開此木盒,否則過早習之會致你身形矮小,發育不全…他日神功煉就,定要將魔教此等卑鄙無恥之徒誅滅殆盡!以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