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有人適時地扶住了她,“你剛才睡著了又喊又叫的,肯定做惡夢了吧?”
聽到話音,她怔了怔,心裡突然沒來由地急跳起來,驟然回頭,果然是……她兩眼立刻瞪得銅鈴大,扶她的人,怎麼會是許媛?
“你你你……你不是回宿舍了嗎?”何莉驚恐地指著許媛,結結巴巴地問道。
“我還沒有回宿舍啊,剛才不是和你說過我要等王義妹父親來了以後再回宿舍麼?”許媛一臉茫然地回答,說完還驚疑不定地摸了摸何莉的額頭,以為她發燒把腦子燒壞了。
何莉恐懼地後退了一步,看了看病房裡,果然沒見到王父。對了,何止是王父,連林海大師也沒看到。病房裡只有四個人:躺在病床上的王義妹,一臉驚詫地望著她的許媛,還有,向她投來關切目光的宓成功和她自己。
難道……是她的記憶出了問題?她又狠命地掐了一下自己,發自腿上的一陣劇痛讓她忍不住輕哼出聲。
唉,剛才在夢境裡她也這麼掐了一下自己,好象也是有痛覺的呀。看來這方法並不可用啊。她恨恨地想,可恨自己還一直以為這是世人共知可以試驗其是否在夢境裡的唯一方法呢。
那些作家可真會唬弄人。
“怎麼了,你不舒服嗎?”宓成功聽到她的輕呼,出聲問道。
她無力地笑笑搖了搖頭,心裡象塞了一團亂麻,根本不知道自己倒底遇到了什麼事,這真是太糟糕了。
要冷靜,千萬要冷靜!她深吸了一口氣,告誡自己冷靜下來。然後閉上眼睛,心裡默默唸叨:我肯定還在夢裡沒有醒來,我肯定還在家裡睡覺……夢裡……突然一道亮光在她心裡閃過,她倏忽睜開了眼睛,立刻明白了事情的原委:她確實還在夢裡,現在她也並沒有醒來回到現實中,只是又進入了另一個夢而已。
現在發生的一切,只不過是原先那個夢的延續。
一定是這樣的!
剛想到這裡,病房裡突然黑了下來,就象有人用一塊黑布一下子矇住了這屋子,又象有人把屋裡的亮光全部都給抽走了,一絲光也沒有剩下。
現在,屋裡伸手不見五指!
何莉嚇得站在原地挪不動步,覺得自己的心都快要跳出來了。事情怪就怪在這裡,明明知道自己是在做夢,但卻無法醒來,也不知道怎樣才能把自個弄醒。恐懼卻是真真實實地籠罩著她,讓她渾身顫抖,兩腿發軟,幾乎站立不住。
“宓教授!許媛!你們在哪裡?”何莉大聲喊道,她雖然一向膽大,但在未知事物面前,本能的恐懼還是壓倒了一切,儘管知道剛才的場景並不真實,但她還是覺得現在身邊最好有個人——尤其是活人——會安全點。萬一有事也好有個商量嘛。
但是讓她不安的是她喊過後,周圍靜悄悄的沒有一點聲響,宓成功和許媛就象剛才出現時那樣又突然消失了,沒有留下任何痕跡,似乎從來就沒有出現過。
何莉覺得身上冷汗不一樣地下來,把她的衣服全都濡溼了。現在她急切地想著要醒過來,但是卻無法做到,也不知怎樣才能搞醒自己。
記得剛才睡前可是關了手機的,如果沒有外力作用,那她要怎樣才能叫醒自己呢?天哪,誰來救救我吧!
如果當時她家裡有人就好了,只要她掙命高喊一聲,那人就會搖醒她,然而現在……
她忽然停止了懊惱,從她前方那個黑漆漆的地方好似有悉悉索索的聲音,那是紙張磨擦發出來的聲音嗎?不象,這好象是衣服的磨擦聲。難道是許媛?剛才她好象是在那個位置的……天哪不對!那裡好象是病床吧?難道說是王義妹又起來了?……
想到剛才夢裡王義妹那張詭異的臉又會鬼魅樣地出現在她面前,何莉嚇得頭髮全都豎起來了,她驚恐地往後退了幾步,不知怎地絆了一跤,身子意外地跌入了一個冰冷的所在,她往後摸了摸,似乎摸到了一個毫無生命氣息的人體,硬邦邦冷冰冰的,讓她聯想起在停屍房的那一晚……
“啊~”她忍不住拚命地尖叫起來,用盡了全力,嘶叫……
“啊!”何莉被自己的尖叫猛然驚醒,醒來發現自己正在拚命地扭動掙扎,雙手亂抓兩腳胡亂踢蹬,全身就象剛從河裡撈出來似的,連被子和床單也被濡溼了一大片。
她驚魂未定地起身看了看周圍,又迅速開啟手機,看到手機上的秒錶正在跳動,又跑到客廳,看到鐘上的指標正在規律行走,這才確定現在自己真的已脫離了夢境。剛剛頹然倒到床上,接著“唉呀”一聲又驚跳起來,抓起手機細看,還好,剛剛十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