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花奴說罷倉皇逃離。
白翩翩輕揉眉梢,閤眼自語:“哪有什麼從前。”
上輩子她不曾見過這雙眼睛,同他沒有何交集,平白冒出這麼不男不女的人。柳凝桑同葉裴修是恩愛夫妻,自己成了白仙仙的妹妹,這一世盡是荒唐。
藥泉客棧徹夜焚香,一夜無夢。
次日一早下人送來早膳,隔壁沒有動靜。
白翩翩多問一嘴:“與我同住的那個……人呢?”
“一大早就跑山上去了。”
“去山上作何?”
“說是去摘草藥,這藥泉有的是,非要自己去摘。”
“你沒同他說嗎?”
“說了也不聽,跟有病似的。”
白翩翩吃完早膳,正想出去走走,聽見走廊上鬼鬼祟祟的腳步聲。
往外探去,撞見那道不男不女的身影。
“咳咳。”
花奴抱著一堆天桑雪葉,這不值錢的東西仍當做寶貝。
聞見輕咳,嚇得草藥掉一地,慌忙蹲下來撿。
“偷的?”
“我……自己摘的。”
“那你心虛什麼?”
白翩翩走到他身邊俯身拾起,視線正好掃過平坦的胸口。
“王妃根本不識得天桑雪葉。”
……
“你又騙人。”
他手中一頓,狼狽的撿起來。
白翩翩沒再追問,不屑道:“自欺欺人。”
花奴的嘴角牽強上揚,“是吧。”
他知道天桑雪葉對她已經沒用了,可他還是每日忍著風雪去尋,心裡有股揮之不去的執念。他還是想補償給她,萬一有朝一日她需要,那也不算太沒用。
“且放著,陪我走走吧。”
花奴侷促的跟在她身後,今日陽光甚好,照在雪地上泛起微光。
白翩翩爬到山頂上,往前走到向陽的地方。
一隻手緊張的揪住她的衣襬。
“當……當心點。”
“你怕什麼?”她笑著回眸,“你怕我尋死嗎?”
……
他緊咬唇角,手中扯得更緊了些。
白翩翩不以為然,“我是有過尋死的念頭。”
他心中一陣揪痛,“為何要死?”
“是啊,為何。”她盯著他的眼睛答非所問,“你的眼睛很好看。”
花奴乾巴巴的眨眼,只見她笑若桃花。
白翩翩輕輕拍落他肩上的雪花,收起笑意往回走,淡然的說著:“走吧,沈意。”
“好。”
他跟著轉身,忽而腳下一頓,雙腿深陷在雪地裡無法動彈。
花奴駭然失色,像是被人狠狠打了個耳光,瞬間疼紅了眼。
可她的目光語氣是那般輕柔,比她最愛他的時候還要溫柔。
他方寸大亂,設想過千百種被她拆穿的時刻,卻沒有一種會像現在這樣。
花奴愣在原地,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遲疑的開口:“你……叫我什麼?”
“我該叫你什麼呢?”她仰頭思索,“小桃花?花奴?沈意……還是說,我仍得喚您一聲陛下?”
白翩翩淺淺回眸,“不走嗎?”
……
“那你去死吧。”
她頭也不回的往前走,直到她的背影即將消失在他模糊的視線中,他突然發了瘋的滾到她腳邊,卑微的扯著一片衣角。
“對不起,不要走……求你,不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