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眾,別說三千,就是一萬,那又如何?
可不能力敵又怎樣,事到如今,他還有退路嗎?
趙總管清了下乾涸的嗓子,正想說些什麼,又是一陣鐘鳴。
鐘鳴方落,數百青城弟子忽然齊聲大喝:“恭迎掌門!”
數百人齊聲大喝,一時,“恭迎掌門”,“恭迎掌門”,“恭迎掌門”的喊聲,在整個青城山迴盪,在整片天地間迴盪,綿綿不絕,聲傳十里!
喝聲中,中間兩排弟子長劍上指,結成劍林。然後便聽正堂那“錚”地一聲劍鳴,然後一人從高高的屋脊那飛身躍出,如一隻巨鳥般落在劍林上。就見他腳步不停,踩著這劍林,飛身而至。
人還在空中,他驀地一聲清嘯,手中長劍傾盡全力,往下一劈。
嘶!
趙總管便見,自己身旁空地上,赫然出現了一道清晰的劍痕。
而那人,還在空中,還在數丈之外!
這是什麼?是仙術嗎?是邪術嗎?趙總管看不懂。
可旁邊的張都監明白,他不顧一切地失聲叫道:“是劍氣,這是劍氣!是可殺人於十丈外的無形劍氣!天,這世上,竟有人真能使出劍氣!”
他這一喊,原本就騷動不安的眾士卒更是大亂,如林的長槍縮回了大半,如牆的盾牌倒下了大半。
趙總管大怒,喝道:“穩住!”
深吸了一口氣,趙總管排眾而出,對那一人一劍,獨立官兵面前,面不改色,依舊瀟灑從容的俊朗中年男子說道:“可是青城劍派許掌門當面?”
許掌門捻鬚微笑:“正是不才。”
看他那氣定神閒的樣子,趙總管頓時惱羞成怒。
他終究絕非草包,甚至不能算是庸才。只是初入武職,諸事不明而已。深吸了一口氣,再摸了摸懷中那人的書信,趙總管笑道:“久聞許掌門武功蓋世,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許掌門笑道:“不敢當此謬讚。某七歲習劍,苦練三十五年,不過僅僅只能萬軍叢中取敵首級。”
趙總管立覺脖子一涼,他乾笑了兩聲:“久聞許掌門治理有方,青城劍派在許掌門帶領下好生興旺。今日看貴派眾弟子的表現,真是名不虛傳。”
許掌門再笑道:“也不敢當。數百青城弟子習劍十年,習劍陣五年,若是上陣殺敵,也不過只能殺得數千精兵。”
他這一說,士卒又是一陣大亂。
趙總管再深吸一口氣,一咬牙,驀地大聲說道:“許掌門說得好。只是,”
他一手指著頭頂的天,喝道:“這天,是我大宋的天!”
他一手指著腳下的地,喝道:“這地,是我大宋的地!”
他一手指著青城弟子,喝道:“這人,是我大宋的人!”
他聲嘶力竭地吼道:“某等奉朝廷號令,率堂堂王師前來,代表的就是朝廷,代表的就是大宋,代表的就是這天、這地、這人。許掌門,莫非你還敢反抗王師不成?”
許掌門看著他,眼裡露出了一絲讚賞,他嘆道:“某不敢!”
趙總管怒道:“你不敢?可某看你的這番作派,很敢!”
“許掌門,哪怕你劍術通神,哪怕你青城劍客能以一敵百,可就算你一劍割了某的頭,就算你青城殺光了我數千官兵。哼,敢問許掌門,你殺得光我大宋百萬精兵,你堵得住我大宋千萬百姓悠悠之口嗎?”
許掌門正色說道:“我等皆是大宋良民,向來奉公守法。所以習武,也不過是為了強身健體,保家衛國。大人這話卻是言重了,我青城劍派從前、現在、以後都絕無絲毫謀逆之心!”
趙總管手一指眾青城弟子,喝道:“那請問許掌門,這是何意?”
許掌門一指眾官兵,也喝道:“那請問趙總管,這又是何意?”
他怒道:“想我青城弟子,向來行俠仗義,在川蜀一地聲名遠播。而如今數千官兵圍山,欲要血洗青城。某身為掌門人,試問,我青城所犯何罪,當得起大軍刀兵相向?”
他轉身看向一眾弟子,朗聲喝道:“青城,是我等的青城,是先師傳下來的青城。我等本無罪,今日若是慘遭殺戮,蒼天不容,我青城男兒也絕不容!”
他話音剛落,數百青城弟子齊齊揚劍,大喝三聲:“青城、青城、青城!”
喝聲如雷,聲聲滾動,眾士卒聽聞,無不駭然失色。
趙總管恨不得給自己一個耳光,方才一時口快,喊出了“血洗青城”這四個字,生生地激起了眾怒。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