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你的意思,然而無能為力!”嘆口氣:“以她現在的病情,能拖的日子沒多少,能不能等到那天都不知道。”
“我們可以……”
“那個方法,本身有風險;況她此時中毒在身,保不好會胎死腹中的!”
“那怎麼辦?”漣漪背過身,無力的倚著書桌下滑,癱坐在地:“她要孩子!”
丑時
接近天亮,稀疏的幾點熒星,慢慢隱去,天色灰濛濛。
翎雪緩緩睜開眼眸,雖然昏睡,但她依然能感受有人一直守在她身旁,寸步不離!
“醒了!”
僅有兩字,可翎雪仍能從他佈滿血絲的雙瞳中讀出,他想說的每一句話、想表達的每一分心情;他的心痛、他的哀傷、他的無助、他無聲的嘆息;及對她那份不需要語言表述的愛意!
“嗯!”動動身子。
知道她想起來,扶著坐起,雙臂抱著她。
抬手撫上他臉廓,不用眼睛看,她也知道他瘦了:“你,又是一夜沒閤眼!這樣下去怎行?”
搖頭:“我想看著你!”
閉眸,她不知道該說什麼?能說什麼?
她明白他在壓抑心底的恐懼、心底的恐慌!
他害怕睡著醒來,看不到她!
他害怕她的離開,包括真正的離開!
他害怕……
但他卻想要清醒的面對!
這些如同他不會用華麗詞藻堆砌與言明的愛之承諾一樣,她永遠,永遠聽不到!呵,誓言從來不需要語言!
抱著她,兩人久久無言。
翎雪想開口解釋昨天的事,卻不知道從哪講起:“昨天……”
深深擁著她:“我懂,我都懂!”從腰間解下玉佩,放進她手心:“我娘說過:‘要把它留給你認為最重要的人!’小時侯,我不明白這話是什麼意思?但現在我知道了!”
“不!”翎雪心痛的搖頭,這不是她要的,她要的不是這個!她不要拿孩子來換情:“我……”
“嫁給我,”輕輕扳過她的身子,黑亮的眸子深情的望進她那泓清澈的寒潭,不,現在應是山林間的溫泉:“做我的妻子!好嗎?”
“不,我不能!”閉上眼,她不敢看他的眼睛,她怕自己會墜進他的柔情裡。
“為什麼?”她不是給心了嗎?為什麼還要拒絕?因為巨毒?
“飄虹呢?我若答應了,那你置她於何地?”
皺眉,這時候她還能想別人,她不會想……斷了她的念想:“我們已經說清楚了,她也明白了,這輩子,我心裡只容的下一個女子,除了她,再也不可能裝的下別人!”
抬眸:“何苦?”
“何苦?”將她攬進懷裡,心痛的吻著她綢絲般柔滑的秀,輕語:“我愛你!”
懷中女子身形一顫,癱做柔泥,罷了,不管這句是為她而道;還是為了腹中胎兒,就讓自己再沉淪一回吧!倚在他懷裡閉著冰眸,感受他緊緊的擁抱和那份永遠的安全!
“答應嗎?”已經很清楚她的依戀了,可他還是想她明言:“做我的妻子,今生唯一!”
“僅止這輩子,今生嗎?”
“嗯?”明白過來,淡淡笑裡,分明有苦意:“你要多久?都依你!”
“下輩子、下下輩子、下……太多了是不是?可我真的想要永遠!”
“呵呵!”想笑卻笑不出:“你好貪心!”
“現在就嫌我貪心與過分了?”語音哀婉:“哼哼,此生也許就僅剩這最後一個心願,就算貪一點,老天應該也可以諒解的吧!”
“好,”彎臂的直徑在縮小:“永遠,我永遠唯一的妻子!”
“嗯嗯!”話語裡有著明顯的泣音!
俗話說永恆等於剎那,但願這份永恆不是!
“雪,”漣漪推門而入:“來,做完針療,把藥喝了!”
凌霄扶她躺下。
紮上金針:“喝完藥……”視線注意到她手中的玉佩:“那玉佩好眼熟,”細想了一下,心道:“那不是師哥和上官伯伯相認時……”看了眼兩人:“我明白了,”嘴角劃過一抹幾乎看不到的笑:“嫂子,可以叫你嫂子了吧!”
蒼白的雪容上有了點點潮紅。
喉間哽咽:“我去叫師父和櫻兒準備準備!”
“不用麻煩了!”翎雪躲著她的眼神,輕輕的道。
“不麻煩!”漣漪出了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