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薇安,你是怎麼一回事?”芙羅拉皺起眉頭。
“媽媽,怎麼了?”薇薇安愕然問道。
也是,薇薇安這孩子從小到大就很內向,她怎麼會好意思說出口呢?薇薇安異樣的表情顯然被芙羅拉理解錯誤,她先是覺得薇薇安的舉止太為露骨,此刻看著小女兒那黑亮的眼睛,卻又軟下了心來,薇薇安才不過十五歲,就連年長她幾歲,平時成熟又很有孝心的瑟琳娜都會因為選擇丈夫的事與父親鬧僵,更何況薇薇安從來沒做過讓她擔憂的事。
“媽媽,有什麼不對嗎?”薇薇安見芙羅拉盯著自己不說話,心裡一慌進而追問。
芙羅拉先是幽幽嘆了口氣,伸手握住了薇薇安的手,僅僅摩挲著她的手指,那柔若無骨的細滑觸感連她這個當母親的都捨不得放手,更何況已經將薇薇安視為己物的騎士長大人?
“薇薇安,索羅倫斯先生是不是很英俊?”芙羅拉臉上那副早已明晰一切的表情讓薇薇安心中有了一絲不祥的預感,果然芙羅拉一開口提到里昂的假姓氏就讓她嘴角抽搐,不知該說什麼好。
“媽媽知道你在想些什麼,你可得趁早打消這個念頭。”芙羅拉繼續說道,“薇薇安,你要知道,無論現行的憲法是什麼,法律總是由國王制定的,說實話,那部憲法一頒佈,連我們這種落魄貴族都嗤之以鼻,你說騎士長大人會願意遵守嗎?國王貴族在他面前,可是什麼都算不上。”
“媽媽,你在說什麼啊?!”薇薇安張口結舌,臉頰上泛起一層粉紅色,這絕對不會是因被母親說中了心事羞澀而起的。
“索羅倫斯先生是雷克斯的救命恩人,媽媽自然會對他恭敬禮遇有加,是不是媽媽的態度讓你誤會了什麼?”芙羅拉說話永遠是這麼輕言細語,慢條斯理,這是典型的世家小姐做派可現在聽在薇薇安耳朵裡卻讓她困窘難堪,外加委屈不已。
“媽媽,你誤會我了,我不是…”薇薇安瞅了瞅外面,她不會傻到認為一個高階魔法師聽不到她和母親的對話,想到不能在明面上惹怒了里昂,她立刻吞回了尚未說完的話,若論心計手段她自知絕對玩不過里昂,但薇薇安也不是傻子,她自然是很明白里昂此行的目的就是她本人,只是不太懂得為什麼騎士長竟沒有反對他的同行?
“怎麼不說話了?”芙羅拉以為說中了薇薇安的心事,心中嘆息不已,“媽媽知道你一向懂事,有些話在這裡我也不好明說,你仔細想想吧。”
薇薇安尷尬的張了張嘴,最終還是點了點頭,然後悶頭看著車廂上鋪墊的白色絨毯不做聲。心裡揣摩著芙羅拉那些話的意思,更是有苦說不出,憋悶得心裡難受,芙羅拉所指的憲法,就是那條一妻多夫合法的法令而已,她能以人格保證,無論是剛剛出修道院還是現在她從來都沒往這方面想過,也許換個女孩子會覺得丈夫多了幸福又值得炫耀,可是薇薇安見識到的男人一個都讓她消受不來,更別說按著律法和多個男子結婚了!再說,她現在明面上的身份是塞德里克大人的未婚妻,三大騎士長其中之二都已經結婚,也沒見人家和幾個男人分享妻子。芙羅拉怎麼會認為自己糊塗到當著騎士長的面對其他男人痴迷到需要她來提醒的地步呢?薇薇安心中忿忿不已,又苦於無法跟芙羅拉解釋她和里昂的關係,一陣煩躁湧上,她順手抓起木桌上的茶杯恨恨喝了一口,又吞嚥不及被嗆得咳嗽了起來,更是面紅耳赤狼狽得很。這一切看在芙羅拉眼裡更成了她心虛的明證!
見薇薇安嗆得難受,芙羅拉伸出手去輕輕拍著她的背給她順氣,手底下這單薄柔弱的身子又讓芙羅拉心頭一酸,這麼一個好好的小姑娘,若是她無法真正愛上騎士長,那麼她是註定沒辦法享受真正的愛情了,再說薇薇安一天比一天出落得明媚絕倫,只怕騎士長大人會對她握得更緊絲毫不會放鬆,若是知道她對別的男人起了念頭,她又怎麼承受得住騎士長的怒火?到時候,只怕剛剛復興的整個家族也會受到莫大牽連。
芙羅拉的這種擔憂看似自私,其實是非常正常且合理的,薇薇安跟在她身邊這麼多年,她早就將她視為己出,即使兩人沒有真正的血緣關係,那份在艱難歲月中積累下的親情已經讓母女連心密不可分。可是,芙羅拉並不只是薇薇安的媽媽,她還是霍爾大公的女兒,雷克斯的母親,扎克的妻子,她的周圍有骨肉相連的一大家子人,她不可能只考慮到薇薇安的感受,況且塞德里克騎士長位高權重,自身能力更是高深不可測,她當然會希望薇薇安與騎士長的感情愈加融洽,最好產生真正的夫妻深情,這樣不單單是為了自己的幸福與家族,更是為了薇薇安能過得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