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書看……她伸手扶額,長嘆了一聲,想死的心都有了。
她以為自己是知道男女之事的。她小時候,陸湛進花樓妓坊尋人或者買訊息,不方便帶她進去,就把她留在後門處,請人照顧她,她也吃過好幾回妓館後廚的湯麵。那些地方的人,就是這樣的營生,口頭自然是不避諱的。可是這種事情就是這樣,你以為的知道,跟身體力行起來,那完全是天壤之別。陸琅琅也是頭一回知道這關起房門的哼哼哈哈原來還有這般那般的。
她好奇地將那些片段又翻了一遍,愣是在這並不暖和的夜裡,捂得一身細汗。
陸琅琅最後不敢看了,拿著那話本在手中,一時不知如何是好。思來想去,最後還是將那話本撕開了丟進了火盆,享受了一把跟軍中機密一樣的待遇。已經讓歐陽昱逮著一回了,這要是再讓謝老夫人抓著她看小黃書,她可就真的沒臉見人了。
陸琅琅身上焐燥得冒煙,頭髮也早就幹了。她索性放空了腦袋,什麼都不想,裹著被子,倒頭就睡。
反而是歐陽昱,被燕回急急地喊回營中,忙到了夜深方才得空。燕回給他端來了消夜,可是歐陽昱看著那碟雪白鮮軟的包子,一時幌神,半晌沒動,無端地就憋出了個大紅臉。
燕回擔心地瞅著他,心中想:將軍可是哪裡不適?
歐陽昱沒注意到他,沉浸在自己悔不當初的情緒裡,一時出不來。
他翻來覆去地問自己:他怎麼就能被陸琅琅給摸跑了呢?怎麼就被摸跑了呢!不對,其實是還沒摸到就嚇跑了。
這,這實在是太丟臉了。
作為一個各種“豔遇”能讓兵營裡的閒漢們傳說上十年八年的風流將軍,歐陽昱覺得自己今晚的舉動,實在是有損他“花名”遠播的形象。
這天下最葷的地方,一個是軍營,一個是江湖。歐陽昱少年從軍,也是從小兵做起。那些葷話,從南到北,各種方言版的不知聽過多少。有時為了應酬,花酒也沒少喝。只是他長得太過俊俏,那些花娘,看見他眼睛都綠了,歐陽昱心中直覺不喜,還覺得有點排斥。所以雖然二十多了,還是未開封的郎君一個。
但是這並不妨礙他的那張臉到處招惹桃花。明明沒幹過什麼出格的事,可軍營到處都有他的傳說。
歐陽昱這個的確是沒法申辯的委屈,他總不能拉著下屬,一臉苦大仇深地說自己其實守身如玉,沒幹過那些花前月下的事。這話即便是說了,只怕也沒人信。
這二十多年了,若說他真的放進心裡的姑娘,陸琅琅還是第一個。兩年前,她明明就是一個還沒長成的小丫頭,可那隻需一眼就懂得他全部心意的感覺,讓他時隔那麼久,仍然感到心動和愉悅。
千金易得,知己難求。這種心動,無關年齡與外貌……
哎,打住,若說兩年前,歐陽昱對陸琅琅的喜歡是因為知己難得;而如今對於陸琅琅的喜歡……歐陽昱望著那碟包子,很難騙自己說,僅僅是因為心意相通。
不管是那天晚上因為騙郭紹兩人演的親密戲,還是今晚被陸琅琅“強摸”,歐陽昱很確定,不但自己心裡有陸琅琅,身體也非常誠實地喜歡著陸琅琅。
但是被陸琅琅摸了兩把就嚇得抱頭鼠竄……這種毛頭小子都幹不出的行徑……歐陽昱情不自禁地抱著自己的腦袋直撓頭。
忒丟臉了,忒丟臉了。這場子必須得找回了。要不然,日後定然夫綱不振!
但是這場子要從哪裡找回來,總不能明日找上門去說,“你讓我摸回來。”那樣的話,陸琅琅不打死他,謝老夫人也會打死他。
燕回在一旁看這他家將軍跟變臉似的,臉色一會兒發紅,一會兒發青;那表情一會兒咬牙切齒,一會兒又春風盪漾;那雙手不是撓頭就是掐包子。看上去是要發瘋的跡象,跟他平日裡哪種裝神弄鬼的套路都對不上。
“將軍,將軍,你可是哪裡不舒服?”燕回小聲地問。
歐陽昱一下子回過神來。丟臉就丟臉吧!自己都在這裡亂七八糟想些什麼呢?陸琅琅在自己這裡吃過兩次虧,自己這次落了下風,也不算什麼。而且這種下風,他還挺願意落的。
歐陽昱一旦放下了腦中那些不著調的糾結,臉色也正常了。大丈夫,能伸能曲,被以後的娘子摸兩把也沒什麼,她高興就好。
“沒事。”歐陽昱抹了一把面,恢復了人前一貫的形象,“都早點歇息去吧。明日,你挑幾個人,跟著那個叫李霮的學生。尤其是他的那個僕人,都跟些什麼人來往。去書院裡,找人打聽一下,他到底是個什麼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