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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部分

車隊重新啟行時,我看見帖哈把盧石叫到了他的車前說著什麼,之後,便見盧石讓一個軍士坐上馬車,把那軍士的戰馬交給一個僕人騎上走了。原來帖哈在男僕中還安插有人。我心中確實驚歎帖哈的本領。盧石走到我的車前時我問他派那僕人去幹什麼,盧石說是讓他先去看看蔚州街市上賣青菜和肉類的多不多,必要時先買一些,大軍一到,這些東西勢必都成緊缺之物。我心中暗笑盧石,你哪裡知道派出去的那個人是要幹什麼?

我們是天黑不久到達王振家的。夜色中雖看不清王振家房子的全貌,但從那些重重疊疊的黑色的房屋剪影能夠感覺出,王家的房子蓋得很有氣勢。我猜想,這些房子肯定是王振發跡之後蓋的,要不然,不會蓋出這樣的氣魄。

王振的父母早已去世,如今只有一個堂弟住在這所宅院裡為他看守房子。堂弟一家住在東跨院裡,正房的三進院子都在閒著。我和盧石、帖哈在王振的堂弟的帶領下,把正房看了一遍。這座宅邸的格局和北京城裡的王宅幾乎一樣,不同的只是這兒的院子和房子都小了一號。看完之後,帖哈說,中院和前院預備迎接皇上來住,中院作為皇上的下榻處,前院作為皇上會見百官的地方;後院讓王公公和杏兒來住,也起一個護衛皇上的作用;我和護衛的軍士及僕人們眼下先分住在前院兩側的偏房,待皇上來後再騰出來給皇上的侍衛們住。說完問盧石是否可以,有短處捏在帖哈手裡的盧石急忙點頭說行。

兩個丫環剛把我的行李在後院安頓好,我正要梳洗時,一個男僕匆匆在門外喊:夫人,蔚州的縣令來求見。我一怔,這個縣令來得可是真快。我想起當初王振說過回蔚州後我不能公開夫人身份的事,隔窗對那僕人交待:領他去見盧石。盧石和那縣令見面時,我到前院隔窗看了一陣,那縣令對盧石點頭哈腰的樣子,讓我再一次意識到王振權力的巨大,王振手下的一個小旗長都能讓一位縣官畢恭畢敬。那縣令說了番客套話後表示,凡需要他幫助辦的事情,可隨時傳他。盧石給他說了皇上可能要在王公公的陪同下來此小住的事後,那縣令激動異常,當即說:能接待皇上和王公公,是敝縣的無上榮耀,卑職定將竭盡全力做好各項該做的事情……

晚飯是王振的堂弟媳婦為我們準備的。這裡和山西交界,兩省通婚的人家很多,這堂弟媳婦就是山西河曲人,她為我們做的是河曲酸撈飯。這種飯我還是第一次吃,進嘴的糜米酸香撲鼻,進口的酸湯爽口解渴,奔波了一天的我們吃時都說好。那媳婦見我們誇她,羞紅了臉說:這本是俺們河曲窮人吃的飯食,你們這些由京城裡來的貴人能說好吃,太讓俺高興了。正說著,早先派出去打探街市上青菜和肉類供應情況的那個僕人回來了,說已定下了幾個攤販,從明天開始向咱們送各樣青菜和牛肉、豬肉、羊肉。我從那僕人的眼神裡看出了另外的內容,估計他帶來了軍情。

果然,吃過飯不久,帖哈就來到我的屋裡,悄聲說:王振正引著大明皇帝和回撤的明朝大軍向蔚州走來,大隊人馬的行軍速度不可能很快,估計後天可以到達這裡;也先太師已派信使轉告我們,要我們想辦法在這裡留住大明皇帝,他正指揮兵馬向這裡追趕包抄過來。明天,我們要真的做好迎接大明皇帝的準備了。

我點點頭,心裡一時有些亂起來。原來計劃到這兒來,不過是為了探聽戰場訊息,同時打算由此經大同返回草原,沒想到真要在這兒做迎接大明皇帝的準備,而且這兒就要成為真的戰場。

當夜,我躺到床上許久睡不著,睡著後卻又做開了惡夢,我夢見自己跳進了一個大湖洗澡,把水撩起來時發現水是鮮紅鮮紅的,詫異中四下一看,原來一圈湖岸上全躺著人,每個躺著的人胸口上都插著一把刀,血正由他們的胸口流到湖裡,湖水原來就是血匯成的。我嚇得媽呀一聲叫起來,喘息著坐起了身子……

第二天一起床,我先讓丫環陪著繞王振家的宅院走了一圈,又到村裡村外看了看,之後就讓盧石把他帶來的那些軍士和隨車來的僕人們全叫來,給大夥分派活路。讓幾個人開始打掃屋子、院子和去往村邊的大路;讓另外幾個人把帶來的東西卸下,並給前院和中院正屋裡的桌子鋪上錦緞檯布、給椅子放上坐墊、給床圍上帳幃;讓幾個人在廚房刷洗鍋碗瓢盆和擇菜發麵淘米,讓一個軍士去告訴縣令,請他派人來整修好進村的道路……我則帶上丫環和盧石,去鄰居們家裡拜會,每到一家,就送上些禮物,說一些王公公讓問候全家的客氣話。我想,既然要在這兒迎接王振,這些事兒就該做了。盧石在跟我做這事時,總顯得有些心神不定,我把丫環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