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還不都得你來拿主意?這朝中真懂軍事的,也就是你。我在想,皇上要是親征的話,那在天下真正揚名的,其實是王公公你!我就纏在這個話頭上,不讓他離開。
怎能這樣說?他瞪住我,卻並沒有生氣。我明白我這話他其實願意聽。
你想,誰都知道是你在輔佐著皇上親征,那每一個勝利中,都有王公公你的一半功勞!歷朝歷代,有哪一個內臣能有這份功勞?說不定吶,親征結束後,老百姓倒會給你樹碑立傳,把你的事蹟千秋萬代地傳揚下去哩!我急急地說下去,惟恐他再把話題轉開。
我可不敢有這種奢望,只要能輔佐著皇上把瓦刺人打敗就行了。
我估計我的話已在他的心裡激起了波浪,不能再說下去了,再說就可能會弄巧成拙,得適可而止。我轉了話頭,我說:王公公,我想讓你今晚放鬆放鬆。
怎麼個放鬆法?他看著我笑。
我也笑看著他低了聲說:想站在那幅畫旁……
他用手指敲敲我的額頭,就起身抱了我向臥室走了。
和過去的那些做法一樣:我站在那幅畫像旁,慢慢地把他的慾望從很遠的地方一點一點地招過來,使他的喘息開始變急,身子激動起來,然後我橫躺在他的懷裡,聽憑他把手指猛地朝我的腿間刺了進去。和過去不同的是,在他短暫的發洩過程中,我沒有像過去那樣默無聲息,而是在呻喚的同時輕聲提出了一個要求:王公公,要是你陪皇上親征以後成了英雄出了大名,能不能讓我也跟著沾一點小小的光?
說。他看著我,略略有些意外。
把我說成你身邊的女僕。
他笑了:為什麼?
因為對外你不能把我說成你的夫人,我就只有退而求其次,當你的僕人,大英雄的僕人的名字也有可能留到史書上的,有人給你寫書的時候,說不定也會把我這個僕人的名字寫進去。你說,這不是讓我跟著沾了光嗎?
嗬嗬,你個小杏兒,真要有那麼一天,我一定對外公開你的身份,說你就是我的夫人!
你敢嗎?
怎麼不敢?
我把頭扎到他的懷裡說:你知道我今晚有多高興麼?
他拍拍我的後背輕聲說:讓皇上親征的事,原來只是一個想法,並沒有真打算實施,叫你這麼一說,我的心還真有點動了,也許這是一個好主意,陪皇上親征,可能真是一個建功立業揚名的好機會!
我沒有再多嘴,怕言多必失。我想他會接下去想的,只要他聽信了我對他的那些奉承,把自己真看成了一個可以指揮千軍萬馬的主兒,他就真有可能去勸皇帝親征。
這一夜我倆睡得都不安穩,他不時地翻身,我估計他是被我那些話折騰的;我雖然沒有翻身亂動,但也沒有沉到睡鄉深處,不時地醒過來,天快亮時睡著了,卻又在夢中看見他在對皇帝擺手:不能親征……
第二天早上他起床去早朝時,放輕了手腳怕吵醒我,其實,我早已經醒了,我眯了眼看著他走出臥室。我聽見他在外間輕聲對楚七說:去,告訴騫先生,我立馬去他那兒有事要問!
我一愣,想,他肯定是要問皇帝親征是否可行的事,這下子糟了,說不定騫先生幾句話就能把我給他灌的那些東西衝走。可我這時又不能起床,不能跟著去。我急得在床上來回翻身……
一吃過早飯,我就迫不及待地向騫先生的住處走去,我要弄清騫先生向王振講了什麼。進了騫先生的屋子,我就開門見山地說:眼見得前方不斷有戰報來,跟在王公公身邊又整天聽他說到戰爭,弄得我這個一向足不出戶的女人也對戰爭關心起來,但願你能幫王公公拿個好的迎敵主意,把瓦刺人打回去,讓天下人還過太平日子。
騫先生苦笑了一下,說:拿迎敵主意是王公公的事,他也不會讓我去幫忙,天沒亮他去宮中之前,來我這兒問我可不可以讓皇帝去親征瓦刺軍──
你怎麼回答?我截住了他的話頭問。
我對他說,皇帝親征的好處是可以鼓舞全軍士氣,但以目前的情況,在瓦刺軍的鋒芒正盛之時這樣做,恐有危險。
我的心一沉:王公公怎麼說?
他好像有點不太高興,說了一句:怕危險還能打勝仗?就走了。
看來我給他灌的那些東西還在起作用。我想我得嚇唬一這個姓騫的,不能讓他再動搖王振剛生出的那點決心。我笑了笑說:我雖然對軍隊和打仗的事一竅不通,可我和你接觸了這幾回,覺出你對兵書和戰事是真懂,每聽你講一回,我這心裡就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