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父親大人任命了我。”
“他無權這麼做,除非得到小喬的同意。”
“你想親口質問他的話,泰溫大人此刻正率軍駐紮於赫倫堡。”提利昂彬彬有禮地說,“諸位大人,可否容我和姐姐私下說幾句?”
瓦里斯滑溜地站起來,露出那一貫阿諛諂媚的笑容。“令姐甜美的聲調想必讓您倍感思念。諸位大人,我們就讓他們小聚片刻如何?這動盪不安的國事待會兒再來處理也不遲嘛。”
雖然傑諾斯·史林特動作有些遲疑,派席爾大學士則步履蹣跚,但他們到底是起身了。小指頭是最後站起來的。“我是不是這就去請總管在梅葛樓裡為您收拾幾個房間?”
“培提爾大人,感謝您的好意,不過我要住首相塔裡史塔克大人先前的居所。”
小指頭笑道:“蘭尼斯特大人,您膽子可比我大多了。您總該知道咱們前兩任首相的下場吧?”
“兩任?你想嚇唬我,為何不乾脆說四任?”
“四任麼?”小指頭眉毛一揚。“難道艾林大人之前的兩位首相也在塔裡遭遇不測?恐怕我當時年紀還小,沒有多加留意。”
“伊里斯·坦格利安的最後一任首相在君臨城陷時被殺,我懷疑他根本還來不及搬進塔裡,前後不過只當了十四天的首相。他之前那位呢,則是被活活燒死。再往前嘛,有兩位被剝奪了領地和頭銜,死於流放途中,死時身無長物,一貧如洗,還自覺走運呢。我相信家父是最後一位從君臨全身而退的首相。”
“真有意思。”小指頭道,“我越聽越覺得睡地牢比較安全。”
說不定你會如願以償喲,提利昂心想,但他嘴上卻說:“我聽說勇氣和愚蠢往往只有一線之隔。無論首相塔到底受了什麼詛咒,但願我這小個子可以逃過它的魔掌。”
傑諾斯·史林特哈哈大笑,小指頭嘴角微揚,派席爾大學士則面色凝重地點點頭,隨兩人出去了。
“父親大老遠派你來,希望不是讓你來給我們上歷史課。”旁人離去後,姐姐開口嚷道。
“你不知道我有多思念你那甜美的聲調。”提利昂對她嘆道。
“你不知道我有多想用滾燙的鉗子把那太監的舌頭拔出來。”瑟曦回擊。“父親昏了頭不成?還是說信是你偽造的?”她把信又讀一次,越看越氣惱。“他為什麼把你丟給我?我要他本人過來。”她握拳揉爛泰溫公爵的信。“我是喬佛裡的攝政太后,我對他下達了王家諭令!”
“結果他不理你,”提利昂指出,“他重兵在握,自然有恃無恐。反正他也不是第一個違抗你的人,對吧?”
瑟曦嘴唇一抿,面露怒色。“假如我說這封信是假的,叫他們把你扔進地牢,我保證,沒人敢違抗我。”
提利昂很清楚自己此刻如履薄冰,稍有失足,便會萬劫不復。“的確,”他親切地贊同,“尤其是我們那握有大軍的父親。可是,我親愛的好姐姐,我這麼千里迢迢,不辭辛勞跑來幫你的忙,你何苦把我扔進地牢裡呢?”
“我不要你來幫倒忙,我只命令父親奉旨上朝。”
“是麼?”他平靜地說,“你想要的是詹姆。”
姐姐自以為精明老練,然而提利昂自小與她一同長大,早把她的個性摸得一清二楚,讀她臉上的表情就跟讀自己喜愛的書一樣容易,此刻他讀出的是憤怒,恐懼,還有絕望。“詹姆他——”
“——再怎麼說,也是我哥哥。”提利昂打斷她。“只要你支援我,我向你保證,我會讓詹姆平安歸來,毫髮無傷。”
“這怎麼可能?”瑟曦質問,“史塔克家那小鬼跟他娘可不會忘記我們砍了艾德大人的頭。”
“的確,”提利昂同意,“可你手上依舊握有他兩個女兒,對吧?我看見那個姐姐和喬佛裡一起在廣場上。”
“那是珊莎,”太后說,“我對外宣稱她妹妹那個野東西也在我手上,但事實並非如此。勞勃死的時候,我派馬林·特蘭爵士去抓她,可她那該死的舞蹈老師從中作梗,她便藉機脫逃,此後再沒人見過。那天城裡死了很多人,我看她八成也沒命了。”
提利昂原本打算以兩個史塔克女孩作為交換籌碼,如今只剩一個,也只好將就。“跟我說說,咱們這幾位重臣朋友是怎麼回事。”
姐姐朝大門口瞄了一眼。“他們怎麼了?”
“父親似乎不喜歡他們。我動身時,他還說:如果把這幾個傢伙的頭砍下來,插上槍尖,跟史塔克大人的首級並排掛在城牆上,不知是什麼光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