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來人,找杆槍,把另一個白痴給我從河裡釣出來。”
另一個白痴的情形比鄧蘭糟糕得多。黑羅倫將他拖出河面,大家當下發現此人一隻手臂從肘部齊齊扭斷,半邊頸項不見蹤影,原本是肚臍和私處的地方只剩一個黑窟窿。羅倫叉他上岸,長槍貫穿肚腸,臭氣熏天。
“冰原狼的傑作,”席恩道,“兩匹一起上,應該是。”他滿心作嘔,便走回吊橋。臨冬城有兩道花崗岩厚牆,一條寬闊的護城河橫亙其間。外牆八十尺高,內牆高度超過百尺。由於人手不足,席恩只好放棄外層防線,僅把守衛安置在更高的內牆上。在城堡隨時可能變亂的情況下,他可不敢冒險,把有限的兵力放在護城河的另一邊。
至少有兩個人參加此次行動,他認定。一邊由女人勾引鄧蘭,另一位則釋放冰原狼。
席恩要根火把,領部下循階梯登上城牆,然後放低火炬,掃視前方,尋找……就在那裡,城牆內部,兩個城齒之間的寬闊垛口上。“血跡,”他宣佈,“沒擦乾淨。據我推測,那女人殺了鄧蘭後立即放下吊橋。這時斜眼聽見鎖鏈的叮噹聲,走過來檢視,然後送了命。接著他們把屍體從這個城垛推下護城河,以防其他哨兵發現。”
烏茲順著城牆看。“可下一座守衛塔離得不遠啊。上面的火把還在燒——”
“有火把,但沒守衛,”席恩暴躁地說。“臨冬城的守衛塔比我的人還多。”
“大門有四個守衛,”黑羅倫道,“巡城的加上斜眼共有六人。”
烏茲說:“他怎不吹號角——”
老天,我手下淨是些白痴。“試想想,換你在這兒,會怎麼做,烏茲?外面又黑又冷,而你巡邏了好幾個鐘頭,只盼早點下哨。這時只聽一聲異樣的響動,於是你走向城門,突然,樓梯盡頭有兩雙眼睛,火光下閃著綠光和金光。兩個陰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撲下來。你看見利齒的寒光,放低長矛,接著便被“砰”地撞倒。他們撕開你的肚腹,像咬棉花一樣咬開皮甲。”他用力一推烏茲。“你頭朝下倒在地上,內臟流得到處都是,還被一匹狼咬著脖子。”席恩勒住對方骨瘦如柴的頸項,收攏指頭,冷笑道,“你倒是告訴我,像這樣要怎麼吹你媽的號?”他粗暴地推開烏茲,使他踉蹌著絆倒在城齒上,不住揉搓咽喉。進城那天我早該把這兩匹野東西除掉,他惱怒地想,我見過他們殺人,明知他們有多危險。
“必須把他們抓回來,”黑羅倫說。
“天黑時辦不到。”席恩無法想像在暗夜裡追逐冰原狼:自以為是獵人,卻成了獵物。“我們等天亮。在此之前,我有話要對我忠順的臣民們講。”
他下到院子,男人、女人和兒童都被驅趕到牆邊,擠成一團,惶恐不安。很多人來不及穿戴:有的僅用毛毯裹住身子,更有的裸著軀體,只胡亂披件斗篷或睡袍。十幾個鐵民包圍他們,一手執火炬一手拿武器。狂風呼嘯,忽隱忽現的橘紅亮光映在鋼鐵的頭盔、濃密的鬍鬚和無情的眼珠上。
席恩在囚徒之前走來走去,審視他們的面容。在他眼中,每個人都是叛徒。“丟了幾個?”
“六個。”臭佬踏步走到他背後,渾身散發著肥皂的味道,長髮在風中飛舞。“包括兩名史塔克,澤地男孩和他姐姐,馬房裡那個白痴,還有你的女野人。”
果然是歐莎。他看見二隻杯子時就懷疑她了。我該多個心眼,不應盲目相信她。她和阿莎一樣詭計多端,她們連名字也這麼像。
馬廄清點過嗎?
“阿加說馬一匹不少。”
“小舞也在欄裡?”
“小舞?”臭佬皺眉,“阿加只說所有的馬都還在。惟有那個白痴丟了。”
那麼,他們是徒步前進。這是他醒來之後最好的訊息。無疑,布蘭被裝在阿多背上的籃子裡;歐莎得去背瑞肯——僅靠他幼小的腿腳可走不了多遠。這下席恩確信他們還在掌中。“布蘭和瑞肯逃跑了,”他對城裡的人大聲宣佈,掃視他們的眼睛。“有誰知道他們去了哪兒?”無人應答。“他們不可能獨立逃走,”席恩續道,“沒食物,沒衣服,沒武器,他們是逃不了的。”他早已搜光臨冬城裡的每一把劍、每一隻斧,但肯定有人藏匿武器。“我會查出誰幫助過他們。我也會查出睜隻眼閉隻眼的人。”只有風聲。“當晨光初露,我就出發把他們抓回來。”他的拇指勾住劍柄。“我需要獵手。誰想要塊上好的狼皮過冬?蓋奇?”每次他打獵歸來,大廚總是興高采烈歡迎他,瞧瞧他有沒有帶什麼野味獵獲,然而現在卻一言不發。席恩回頭繼續踱步,一邊想從人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