賞識,但也有部分原因是因為蔣菊英打小就是個天啞。啞嫂雖有殘疾,但與大哥相處,還算是恩愛的。
“白露妗妗!”,曼雲故意提了音量,開心地道:“反正,等你和玄霜舅舅在霍城落了籍,就是霍城人了。”
“是啊!”,白露也從善如流地,笑著點點頭。
蔣氏南來,要留在江南的杜家親兵都帶來身份文書,待等在霍城縣衙過個明路,他們就能脫了燕地軍戶,成了正兒八百的霍城良家子 。對於現下還能壓 著官衙辦事的周氏大族來說,這根本就不是個事兒。
只是周顯在與蔣氏細談過之後,建議將蔣氏送來的杜家人分了批,一拔一拔地託不同的人去緩辦,而且並不一定要都落在霍城,具體的操持也要等蔣氏離去之後,再開始進行。
周顯的安排,曼雲也知道。對於老人家的謹慎,她佩服,但一想到被祖父防範的物件,她怎麼地也樂不起來。
“師父那兒還不知道會怎麼填呢?”,想著剛剛由白露帶給虛言的幾份文書,曼雲心中惴惴。
讓曼雲惦記的五六張身籍文書。正擺在忘語房間的桌上。
燈影晃動著,淡黃色紙箋。空了幾處的墨跡,映在對坐桌邊的師徒兩人臉上。一片朦朧。
“杜家倒也有趣得緊!”,虛言拿起了桌上的一份文書看了兩眼,笑著擱下了。
周曼雲的外祖父杜將軍字恆城,恆城兩字還是御賜,表彰的就是他為國守邊,磐如堅城。本想著,他應該是個方正嚴肅的忠君將軍,可是看著他讓兒媳拿到江南來的這些文書,就知道。這道城對外還算結實,對內還是自放窟窿。
隨著杜家親兵來的身籍證明,不是一人一份,而是一打一打蓋了燕州都防軍所,甚至各府縣衙門大印的空白文書,有一些個還不是燕州的,而是跑到幽州、安州等地。
杜玄風做人情送給虛言的幾張,就是分著不同的地界。
“我們現用的並不是戶籍文書,而是西南矩州的度牒。掛在磧巖七星觀。一直道裝,對你來說,不太方便,畢竟等你長大。要在陳朝娶妻生子會麻煩虛些。再來,陳朝皇帝現正藉著去年普濟寺的刺殺,正在全境之內大索著南召餘孽。
算我多想。也許陳朝中也自有人跟那些打著復國旗子卻不知想要做什麼的人有著聯絡,要索查的目標說不準就是你。所以。杜家送的這份禮,也算雪中送炭了。”
認真地聽完虛言的解釋。忘語扁了扁嘴,悶聲應道:“保不齊,人家是要找你的呢!”
“倒也是!我比你有用得多!”,虛言挑了挑眉,隨手扯過了張白紙,提起筆來,落墨紙上。
文書再被虛言翻檢了一遍,最後只留下兩張擱在桌上,他曲指叩了叩桌子,起身道:“小子!我寫了兩個人名生年,你看著照填吧!記得小心點,字寫得端正些,可別給我寫廢了。剩下的,我留著有用。”
掛在房門上的門簾隨著虛言的話尾輕輕晃當,忘語鼓起了腮幫子,對著桌上擺著的筆紙,狠狠吐了一口濁氣!
紙上墨跡未乾的人名,躍然入眼,忘語一下瞪大了眼睛……
“徐訥?徐羽?那小子想姓徐就姓徐吧!”,虛言肅立在房簷下,透著窗,看看少年正埋首認真書寫的身影,垂下了眼眸。
安州裕平縣出身的兩個徐姓男丁,將遷霍城入籍。家國河山,宗族姓名,對比著周顯硬要周愷入譜的執著,實在是讓人慚愧至極!聽著已經落定要叫徐羽的小子在房裡傻氣十足地一聲迭一聲歡呼,虛言靠在了牆邊,心中五味陳雜。
三月十七,蔣氏迴歸燕州的車隊從霍城周家的半山別院出發。
一連串的車隊加之護衛的百騎,如來時一樣,聲勢頗大,引得明送或暗送的人們都一陣兒側目。
百人的車隊行出了霍城地界,轉過一處僻靜的山灣,接到探哨信報的蔣氏,跨步下車。
她與身邊幾個丫鬟出發時的裙裝,已換成了窄袖束腰的胡服,頭上身上的釵環也盡摘了乾淨利索。
“車隊分行,按與周老大人的約定散入各莊。回燕州的兄弟們,一騎三馬……”
隨著杜玄風的指示,分散開的車隊向著不同的方向行去,而確定要留在霍城的杜家親兵,翻身下馬,向將北歸的蔣氏等人重新道別。他們大都將乘馬讓給了回燕州的隊伍,然後要各自換了衣裳陸續回到霍城及周邊的幾個小莊。
除了明留在半山別院跟著杜氏的玄霜白露等人,他們按著周顯與蔣氏的安排,暗自留下。
小姑這兒,也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