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衛捶死……”
深深宮闕,數不勝數的美人都只能圍著一個男人轉。不管是主動進攻還是被動防禦,就從來不會有任何人能獲得真正的圓滿結局。入了套中的人,都只能象是蠱蟲一樣相互撕咬拼命,留下最後的“勝利”者。
說到底,即便坐上了高高在上的位子,還是沒有逃脫了身而為蟲的命運。
“大慈恩寺的七寶浮屠塔地宮裡面供的並不是慈仁太后的遺發,而是孝宗為毛氏和梁王生母葬下的衣冠?”,曼雲輕聲在嘴裡念著,心下默記。
曾跟她仔細又講過父親當年遇害事的蕭泓,曾困惑於長兄蕭澤關於“你不喜歡那塔就儘可毀掉的”的交待,現在想想也就找著了根由。
在帝王表裡不一作秀的大慈恩寺,不明就裡的父親畫下了跪羊圖,不僅對於拔刀殺人的前梁王現泰業帝,還是對孝宗皇帝來說都有著種被撕扯下面皮的羞辱感?所以,他們就能那般堂而皇之地將一切歸於刺客行刺的意外?
斜靠在榻邊的周曼雲雖然已不是第一次聽了王媽媽的挑唆,但還是忍不住在老婦人的講述中直起了身體,右手牢牢地掐住了自己左手的虎口……
七月二十三日,辰時,天空大晴,極適龍游駐行。
夏口城黃土鋪地,清水淨街的大道兩邊密密麻麻地跪著一堆兒百姓。雖然金碧輝煌的御駕隊伍已然盡沒進了夏口行宮,可還是沒有一個人敢站起身來。
直到立在行宮門口中的司禮官敲起鼓,才陸續有人戰戰兢兢地從地上爬了起來。
在不起眼的庶民堆裡,自有幾個身手矯健的年輕人起身的速度極快,在別人還是挪膝之時,就已在依稀可聞的鼓聲中立起身子,拍著手上的黃土。
“呸!禍害完洛京就再跑來了夏口,也虧得我們還得對個瘋子三叩九拜。”,一個個子高壯,臉龐黝黑的少年憤懣地沉聲低罵。
一隻麥色的手掌立即捂在了少年的嘴唇上,與其同行的一個年輕人狠瞪了他一眼,盡顯嗔怒。
黑皮少年立時收了聲,只向天空翻了個白眼,露出了大片的杏仁白。
一手扣著一手,年輕健康的麥色肌膚與黑色面板同樣在陽光之下熠熠閃亮,在如分水而開行過人群之時,他們身後跟上了忠心相護的侍從們。
皇帝有瘋病現在本就是天下人都明白的事。
即使內宮的城牆有多厚,天子坐得龍椅有多高,依舊要遵循著若要人不和除非己莫為的道理。自從泰業帝親手打殺謝氏姐妹之後,近年來洛京後宮裡不斷拖出焚燬的女屍就是明證,象是先帝留下的張太妃一樣能侍侯了當今還能不死的女人在後宮中只是碩果僅存的幾位。
“那些行宮裡的女人是死是活,不關我們的事。倘若她們能把皇帝迷住在夏口多留段時間還更好。”,漸遠了人群,剛才一直緊繃著麥色面容的俊秀年輕人,放鬆了表情,更低聲地對身邊的莽撞少年提出勸告。
正午的烈陽曬著,高恭在前廷的一處值房裡跪下了,一臉惶恐地對著眼前的一位一品大員。
即便作為允州的最高長官,他剛剛叩拜皇帝也和其他官民一樣只遠遠地跪了垂著金色紗幔的御輦,根本就沒見著真正的龍顏。
紫袍玉帶,圓臉細眼,大約六十歲來歲的當今國丈劉仁甫,一邊捋著一直引以為豪的一部美髯,一邊冷看著汗流浹背的高恭,好一會兒,才把個藍封的奏本丟到了高恭的臉上。
“高長德!外放了允州這些年,你倒是忘了什麼叫做君父!不想著順應聖意,居然別出心裁地排了個官紳陛見的單子。”
高恭大氣不敢出地伏首請罪,心中悲涼。
眼下的局勢,他又哪裡不明白。天子自幽燕大敗後多年不朝,一向任著劉家把持,而劉仁甫也斷不會給任何忠良之臣任何接近聖體的機會。
剛剛入了行宮的泰業帝也樂得將一應事務甩給了老丈人,據說現下已在後面急召了行宮裡的新鮮美人。
“長德!”,自覺剛才的行為對這個曾有過背叛之意的屬下有些過分,劉仁甫俯下身子和藹地攙起了高恭,語重心長地道:“陛下身子不好才要往了江南一行,又怎麼好勞累著見了一干閒雜人等?不如我引你去見了潞王,他是一國儲君也正喜見你這樣的忠厚君子。”
高恭搭著劉仁甫的手站了起來,嘴裡應著惶恐,面上帶的笑容更顯謙卑。
劉後所出潞王不過是才三歲大的奶娃娃,況且根本就沒正式下明旨被立為東宮太子。(未完待續。。)
第211章 誰是傀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