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要立時撲殺。
曼音的眸光落在了一對男女緊緊交握的手上,不滿地哼了一聲,轉向了杜玄霜,揚聲道:“六妹從小的拗脾氣,杜叔您也是知道的,更何況此時戀……情熱。你若不允她。前腳把男的打發走,她又偷偷跑去找人就更麻煩。只不過……”
一句只不過剛出唇,曼音的眼睛毫不示弱地轉瞪向了蕭泓,尖聲道:“只不過就算她想跟著蕭公子走,也根本沒門!聘者妻,奔者妾!其中的利害。蕭公子應當曉得,不知你現在要拿了我這妹妹當了什麼?”
“我與曼雲本就有婚約,她自然是我嫡妻!”
“有你這句話就好!”,曼音傲然挑眉,仍強著一副睨視眾生的模樣高聲道:“現在在金漵,除了她就我一個周家人。論起血緣,只有我與她最親!蕭公子想要帶她走,也可以!不過,你要帶她走。就得是堂堂正正的娶妻!”
“別的不說,先把迎親書寫來給我!”,一隻雪白的柔荑堅定地攤在了蕭泓的面前,腕上金鐲輕晃,不依不饒。
蕭泓原本戒備繃緊的身體猛地一鬆,看向周曼音的目光盡透出了不可置信的狂喜。他從來沒有如此刻一般覺得這位曾給他與曼雲婚事製造了麻煩的大姨子如此地善解人意。
他立即朗聲笑道:“好!拿紙筆,我這就寫了迎親書!”
若論三書六禮,蕭周之間的婚約現而今只缺了迎親書一份正式文書。還有就親迎與拜堂的最後兩道正禮。能就此乾脆利落地解決,蕭泓也求之不得。
“阿姐!蕭泓……”。曼雲兩邊都喚聲央求,可眼前針尖對麥芒的兩個根本就把她這個“新娘”純當了局外人。
看著被曼音差使去著找紅紙筆墨的紅梅噔噔噔地跑開,曼雲將求助的目光投向了杜玄霜。
“五小姐!您這樣就定下小小姐的婚事太過匆促吧?不如再等等從長計議了好些……”
說起來,這裡正經的周家人還真就只有曼音一個。杜玄霜不好公然反對她的意見,只差了妻子白露來扯了曼音的袖子。
“你沒聽見,她說要跟他走!”。曼音轉過頭對著白露低吼一聲,咬牙道:“男男女女那檔事,您是過來人能不懂得?現在不替雲姐兒這傻妞把男人逼定了,以後他做出將妻作妾始亂終棄的事怎麼辦?再等等,讓她肚子裡等出個孩子怎麼辦?”
在場皆是曼雲至親的體己人。曼音咄咄逼人的質問雖低但並不刻意掩飾。
饒是自覺皮厚的曼雲也騰地一下就紅透了臉,輕顫的身子向著蕭泓身邊更擠得近了些,直恨不得扒下男人臉上的面具扣在自己臉上,再不摘下。蕭泓攬住她肩膀的手臂也不由地收緊了,原本對曼音方起的一絲好感又一掃而空。
小兒女間心虛的互動一下子就讓白露刷白了臉,錯愕地張了下嘴又牢牢閉上,三步並兩步地躥回到杜玄霜身邊反勸起了丈夫。
捧著筆墨的紅梅堪堪跑來,在妻子耳語中鐵青起臉的杜玄霜搶過她手上的紅紙,虎步帶風地走到了蕭泓身前,目光齧人。
杜玄霜抬起的巨掌原本想衝著偷食的臭小子劈下去,但在曼雲怯怯求懇的目光中,還是帶著憤惱啪地一下將紙拍在前方的桌案,狂吼聲更顯了狠戾,“迎親書,寫!現在就給我寫清楚了!”
“舅舅!不是這樣的……”,被蕭泓拖帶到案邊的曼雲輕聲相抗,一雙手牢牢地拖住了蕭泓放在身側的右手,目帶求乞。說好了在一起,可是這樣迅速地就被打包著要送嫁迎親,她還是心有所怯。
“曼雲!在這樣的時候草率行婚禮確實是委屈你了!可是我現在迫不及待地想讓你成了我的妻!”,蕭泓低首埋在曼雲耳邊輕聲致歉,被死牽著不放的右手也沒掙開反倒順勢將曼雲的雙手同時有力地反握在了手心裡,想讓惶恐忐忑的女人儘快地安下心來。
大哥蕭澤反對著自己與曼雲婚事,不過也是出於對弟弟的愛護。一直等到說服了家人再娶她,變數太大,他熬不起等不得;而讓曼雲一直無名無份地跟著自己又不忍心。這樣先斬後奏娶實了妻子,再和她一起努力地向家人證明了自己選擇的正確,也不失為現下最實用的兩全法子。
蕭泓左手接過已舔好墨的狼毫,一行墨字躍然現在了紅豔豔的紙柬之上。左右開弓,對從小左右手都能靈活用的蕭泓來說,實屬常事。
“找灘上的人家重金收了紅布、細棉……盡力找出個全福人來給她梳頭淨面,點了人手裝婚車預備送嫁……”,看著紙上字漸已行,周曼音繼續尖著嗓子發號施令。
“勞煩舅舅喚了跟我的小霍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