聯軍侵華的時候從紫禁城裡搶回去的,也是一個鼎的造型,不過比這隻小得多。和以前家裡用的痰盂大小,你們猜是在哪裡找到的?”
我搖搖頭,顧老說道:“在故宮義莊裡,不要奇怪,以前故宮裡也有個義莊的,都是一些死得不明不白的皇家人。皇家有很多不正常死亡,多半是死於權利紛爭,再沒有弄清楚命案具體原因前,這些屍體都放在故宮最西邊的一間房子裡,就是現在那兒也不對外開放的,算是故宮禁地。
那個鼎是英國鬼子在那間擺滿了棺材的義莊大堂裡發現的,起初以為是赤銅,見它造型比較古怪就給弄了回去,後來研究發現它和赤銅並不一樣。這種銅製品的冶煉只在戰國時期出土的一些帛片上略有記載,說它是用戰俘的血來淬火,這種銅器最美妙的地方就在於它內壁的花紋是呈不規則的線條裝,就和中國哥窯瓷器上的冰裂紋一般,非常精美。但是這種精美是建立在死亡的前提上,古人認為,這種用血煉的器物具有辟邪鎮壓惡鬼的作用,所以就把它給放在了故宮的義莊裡。”
“還有這種邪物?”查文斌抬頭看著露出來的那一塊圖案用手扒拉了一下道:“小哥,能不能把這些樹根都給砍了,包裹著這些東西,這棵樹想必也是至陰了。”
葉秋拿起手上那把刀刷刷的就開始砍,他說道:“你是對的,頭頂這棵樹上吊死過很多人。”
“你怎麼知道?又是直覺?”
“不,我想起來一點事情,幾年前我的確到過這兒,當時就是發現了一棵樹上頻繁的吊死人,幾乎是每隔三年都有人去。那棵樹還被人砍過,據說打了雷把砍樹的也給劈死了,之後就再也沒人敢去動它了,原來是這裡在作怪,不除根有什麼用。”
他那把刀的確快,他的手也快,手起刀落樹根成片成片的往下落,也就一根菸的功夫,那些包裹著的厚厚一層樹根就被清理了乾淨。一隻足夠裝下四個成年男子的大鼎,有三根腳,兩隻耳,耳上各有兩根鏈子向外延伸,中間還有一圈是吊在頂部恰好繞在那根粗壯的樹根上。
我一看就明白了:“好想法,用樹來固定這個鼎,只要樹不倒,它永遠都會掛在這兒。”
那鼎上總計刻了四個獸類的圖案,顧老準確無誤的報出了那個獸的名字:“饕鬄、混沌、檮杌、奇窮!”
查文斌點頭道:“四大凶獸,還真是辟邪的,有這四個東西在頂上看著,這下面或許還真如那個小哥所說會死人。”
顧老摸著那鼎,用射燈照著那些紋路說道:“看著雲雷紋的工藝,應該是春秋之前,頗有些商代青銅器的風格,一般青銅器鑄造都是有事件的,鑄造就會留有銘文來說明這件器物的用途,你們扶我進去看看。”
葉秋冷不丁的問道:“先生當真要進去?”
顧老肯定的說道:“要,只要一看銘文便會有資訊。”
“我勸先生別進,很可能你會後悔的。”
顧老笑了,的確到了他那種層次,應該是淡然了,尤其是研究古文化的,他說道:“年輕人,我這一輩子見過東西太多了,沒什麼可以再讓我可怕的。”
葉秋聽到這兒也把身子一讓,顧老走了過去,我和胖子托住他的腰,顧老稍微一用力便爬了上去,上去之後也就不到三秒鐘的樣子我就聽到他喊了一聲:“啊!”我明顯感覺到他的身體在顫抖,然後他使勁揮舞著手道:“放我下來,實在太殘忍了!”
老頭微微顫顫的落了地扶了一下眼睛道:“裡面有兩具遺骸,一具是人,一具是蛇,可以看得出那還是一個嬰孩,它的骨骼在那條蛇的肚子裡,已經被擠壓成了一團,太可憐了,怎麼可以這麼殘忍?”
現場一片沉默,作為一個還有點良知的人都會不忍去看場面的,無論如何,那都是一個生命,以那樣的死法未免有些太殘酷。
就在我腦海裡還沒來得及消化顧老帶給我的那副場景是個什麼模樣的時候,一個更加讓我不能接受的畫面出現了:
葉秋開口道:“您大概還沒看清楚,那個嬰孩的脖子屍體上還有個鉤子,這是有人用那孩子做誘餌和釣魚一樣把那條蛇給釣起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