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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咬著一根菸,用含糊不清地口吻振振有詞地說:“一個人哭往往是有很多理由的,你們能不能不要為了抹黑我們而抹黑,一天到晚就會把事情全推到我們的頭上。費恩他可能只是被自己的作品給感動了,比如,這群人真他媽的太棒了,我從來沒遇見過這麼棒的團隊!然後,他就感動哭了!男人感情豐富點兒不是錯,藝術家都這樣……”

感情豐富的藝術家攝影師費恩心累地再也不想接關於行星樂隊的任何工作。

然而,讓人哭笑不得的是,那張艱難困苦、好不容易才拍出來的封面照,卻成了他攝影職業生涯的一個小高峰。用他自己的話來說就是:照片成功地富有了思想、生命力和靈魂。

這一期《十字路口》的彩色封面照,是一種拉塞爾前派的油畫風格,色彩極度絢爛,卻又活色生香。

詹姆斯被造型師給硬套了個假髮,是那種維多利亞式的金色波浪捲髮,上身穿著鬆鬆垮垮的米色泡泡袖襯衣,前襟敞開直至肚臍處,僅僅中間那裡用帶子繫了個蝴蝶結,前胸和腹部都在鬆散的蝴蝶結後若隱若現,那條之前被嫌棄的裙子,是印著深綠色花紋的華麗金色絲綢裙,裙襬下面是黑色的長靴。而與此同時,他手裡緊緊抱著蘭斯最寶貝的落日色吉他,神色挑釁又得意的笑望著蘭斯那邊。

蘭斯的服裝相對沒那麼複雜,僅僅是精緻的黑色的禮服,可他絕不比模特遜色的容貌本身就是一大亮點,根本不需要服飾去過多的修飾。

只是在照片中,他皺著眉,明顯不怎麼高興,可又欲言又止地望了過去,還朝著詹姆斯伸出了一隻手。

鮑德溫和西奧也是類似黑白搭配的經典禮服。但他倆站在不遠處,齊齊望著蘭斯和詹姆斯,鮑德溫是一臉不耐煩,西奧是一副看熱鬧的表情。

在這張照片中,每一個人的表情都非常地生動,完全看不出擺拍的痕跡。

整體光線和明暗設定也是恰到好處,單就觀賞性而言,也十分賞心悅目。

最重要的是,很多人都從這張照片中瞎幾把解讀出了自己想要的東西。

比如,除了攝影師自己之前提過的‘透過錯位的性別來打破固有性別觀念的思想禁錮’外,居然還有人解讀出了‘女性吉他手在樂壇的地位問題’。

事實上,在很多年前,搖滾樂一直是男人的領域,而吉他又總被看作男人的某種體外器官。

所以,在搖滾樂的現場演出中,經常看到一群大老爺們癲狂地吼叫亂舞,卻很少有女性涉足。

直到隨著時間的慢慢發展,女歌迷才漸漸多起來。但作為吉他手出現的女性依然少之又少。

因此,當詹姆斯用女性裝扮去緊緊抓著吉他,又面露挑釁時,對應上蘭斯、鮑德溫和西奧那不以為然的表情,似乎就代表了傳統樂壇的一種歧視女性搖滾音樂人的不合理現象。

一群神經病就這麼腦補著、腦補著,都快把詹姆斯腦補成性別解放運動的先驅了。

然而,詹姆斯根本什麼都沒想。

他僅僅是和蘭斯聊天時提到說想學一下彈吉他,結果,蘭斯這個小氣鬼居然捨不得把自己的吉他借他學習用,反而讓他自己去買一把,說等買回來再教他。

詹姆斯一氣急,就搶了那把落日色的吉他。

蘭斯在‘草尼瑪放下我吉他’和‘不能打死喜歡人’這兩個矛盾想法中來回掙扎了一圈又一圈,既想發火又要拼命剋制,伸出手想要回吉他,表情自然而然就呈現出照片中那種憤怒又忍耐的神色了。

至於站在一邊的二人組。

鮑德溫是‘這兩人有完沒完’的不耐煩;西奧是‘天天吵,有本事快打啊快打啊’,唯恐天下不亂的興奮。

所以,從頭到尾都和什麼性別解放沒毛關係。

可是,當所有人都這麼說的時候……

這天,老約翰打來了電話:“兒子,我前幾天看那個《十字路口》了。”

詹姆斯還沒反應過來,隨口問:“哦,糖果店還在嗎?那隻總追著我咬的老狗去世沒?”

老約翰咳嗽一聲:“我說的是雜誌。”

詹姆斯大腦空白了一瞬:“你不是說不知道嗎?”

老約翰詫異地反問:“你專門打電話過來提,不就是為了讓我去看嗎?”

弄巧成拙的詹姆斯:“……操!”

老約翰繼續說:“兒子啊,你們藝術家的玩意兒我也不太懂。但你的歌迷們給我解釋說,你不是想當女人才穿裙子的,是在搞什麼性別解放運動,是做好事,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