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司禮監馮保。有這三位的支援,單是舊文官勢力反對並不足以動搖新政,也就沒必要接受王本固的投靠。
沉yín半晌,張居正嘴角牽動著勉強笑了笑:“內閣產白蓮huā、翰林院有雙白燕,前段時間我送給皇帝賞玩,馮保派人來說‘皇帝年幼,不應該用這些奇奇怪怪的東西,使皇帝貪玩’——呵呵,過去馮保可不敢這麼和為父說話。”
張居正為了新政就必然得罪文官,所以他不得不倚賴李太后和司禮監馮保,在萬曆前五年的同盟關係中,張居正絕對佔據了主導地位,但隨著時間的推移,馮保也逐漸顯lù出野心。
身為帝師首輔,張居正必須借內廷之力壓制文官中改革的反對派,但他自己就是外朝文官的領袖、內閣首輔,必須防止內廷宦官力量趁機坐大,否則將來出現王振、劉瑾那樣的權閹,新政必定萬劫不復!
而瘋狗一樣的清流言官,正是用來平衡宦官的利器,因為清流和宦官就像貓和狗一樣天生仇敵,見了面總要互相咬的……
呼~~張家兄弟長出一口氣,至此已被父親完全說服。
看著父親兩鬢的白髮和額頭的皺紋,張紫萱平生頭一次深刻領會了“天步維艱”四個字的含義。
現在她考慮的問題就是,如何才能說服秦林?
“金氏那裡,次第替汪直平反昭雪,再許她開杭州港通商,諒她是識得大體的,將來自然還有好處;至於秦林嘛,老夫給他親筆寫一封信,另外兵部的部照不往驛路走,就由你們攜去給他!”張居正看了看nv兒患得患失的樣子,已瞧出了幾分端倪,朗聲笑道:“為父就把他調到京師做錦衣衛堂上官,好生考察考察這位青年才俊!”
莫說錦衣衛指揮僉事,就算指揮同知、指揮使也不會由當朝首輔來親自考察,或許只有掌錦衣衛事左都督太子太傅劉守有具備這個資格,所以張居正口中的考察,自是另外一番含義了。
張家兩兄弟都替妹妹高興,唯有張紫萱本人依舊修眉輕顰:秦林那傢伙外圓內方,其實和父親是一個xìng子,豈是能輕易說服的?
果然,攜帶書信來到南京見面,秦林並沒有因那封帝師首輔的親筆信就受寵若驚,更不曾見到錦衣衛指揮僉事、協掌南鎮撫司的任命就欣喜若狂,而在第一時間就發現缺少了對王本固的處理。
張家兄妹互相看了看,面帶尷尬之sè,良久張紫萱才走上一步,看著秦林的眼睛,一字一頓的道:“秦兄告訴xiǎo妹,是替已死的十萬冤魂報仇雪恨重要,還是推行新政,讓天下活著的百姓降低稅負、使惡霸鄉紳不能隱瞞田產、朝廷歲入增加、戚帥編練新軍的餉銀充沛……天下大治、開大明中興之盛世更為重要?”
秦林的臉sè古井不bō,面對張紫萱的時候頭一次這麼嚴肅:“不對。第一,令尊的新政有著幾處缺陷,並不能達到你說的理想程度,其二,通倭jiān佞不伏誅,冤魂難伸,如果為了實現一個看起來很美的目標竟需要罔顧大義、顛倒是非,這個目標往往是虛妄的,通往它的道路也是錯誤的。”
張家兄妹自是不相信,在他們心目中父親的新政就是開萬世太平的良策,怎麼可能難以實現呢?
“秦兄請再看看家父寫的信,咱們通家世好,似乎不必如此針鋒相對?”張懋修一個勁兒的朝秦林擠眼睛,把通家世好四個字咬得很重,還從後面悄悄朝妹妹努嘴巴。
錦衣衛指揮僉事、協掌南鎮撫司的顯赫官位,迎娶張居正獨生nv兒的機會,天底下有誰能拒絕呢?
張紫萱瑩白如yù的臉蛋兒變得通紅,秋bō盈盈的看著秦林,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她是多麼的希望秦林能妥協呀!
秦林忽然展顏一笑,就在張家兄妹鬆了口氣的時候,他搖了搖頭:“令尊有令尊的大道,但在下也有自己的xiǎo道,正所謂道不同、不相為謀——所以首輔大人的好意在下心領,這份書信和部照也只好敬謝不敏了。”
他抓起張紫萱的手,將張居正的親筆書信和升官部照放在她手中。
呆怔了半晌,強忍著酸楚,張紫萱告辭離開,在她轉身的一剎那,珠淚已奪眶而出……
張懋修狠狠瞪了秦林一眼,快步追了出去。
張敬修則搖頭嘆息著,離開前極其佩服的朝秦林一揖到地:“秦世兄心境,果如泰山磐石,不可動搖!”
荊湖卷 260章 單刀會
260章單刀會
張家兄妹離開之後,秦林府中眾人都心懷忐忑的圍了過來,誰都替秦林捏著把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