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象從來沒有見過這等陣仗,立刻陣腳大亂,甚而掉頭往回衝,反把元兵的陣勢衝亂,明軍大獲全勝。
“哦,是火箭射象呀!”思忘憂掩著小口吃吃的笑。其實沐英銅角渡江、火箭射象的事蹟在雲南流傳甚廣,她也聽說過,只是剛才秦林把兩件事說混了。她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劉綎和鄧子龍也偷偷的笑,他們不敢給秦林指出來,這小姑娘倒是快人快語。
秦督主老臉微紅,倒也不以為忤,打個哈哈扯過去:“原來是火箭射象啊,咱們現在火箭火槍火炮比沐王爺那陣多上十倍,也來次火炮轟象——不過劉鄧兩位將軍,以前元兵就在這上頭吃過虧,緬兵還能重蹈覆轍?”
就算緬甸人不愛讀中國的。但沐英火箭射象的事蹟在雲南邊陲幾乎婦孺皆知,莽應裡不會不知道,梁王跳進了坑裡,莽應裡不可能這麼笨,再一次跳進同一個坑裡?
“所以末將做了第二手的準備”。劉綎和鄧子龍嘿嘿一樂,說出了他們的計劃。
噗~~秦林忍俊不禁,一口噴了出來,這一老一少兩位將軍,別看他表面上老實。其實相當狡猾啊!
思忘憂笑得眼睛彎成了月牙兒。
“好,”秦林點點頭,表示完全同意。
呃,劉綎和鄧子龍沉吟著,看了看秦林欲言又止。
秦林大度的揮揮手:“兩位將軍有話儘管說,就算有什麼指摘,本督帥也絕不計較。”
“其實也沒別的意思,”鄧子龍畢竟年紀大些,也比劉綎臉皮稍微厚些,吭吭哧哧的道:“督帥能不能棄象乘馬?”
這卻是為何?秦林眉毛一剔。
“我們死得,督帥萬萬死不得!”劉綎終於豁出去了,老老實實的告訴秦林,他和鄧子龍在內的全軍將士都可以戰死沙場,但秦林必須要逃出生天,否則就沒有人替這支軍隊請典恤請戰功,戰死的英靈得不到褒獎,留下的妻兒沒有衣食餬口。
這時候的軍隊都是這樣,所以正常情況下,士兵會盡力保護將官,否則將****死,大夥兒就成了孤軍;將官則盡力保護督帥,否則督帥出了差池,就算撇開朝廷問罪一層,請功請典恤外加報銷軍費糧餉都成了鏡花水月,後來整軍的大臣豈肯替前任擦屁股?那麼全軍將士只好喝西北風,戰死沙場的英靈變作孤魂野鬼,豈不悲慘?
“好,”秦林爬下白象,騎上了踏雪烏騅:“現在你們放心了?我保證,如果萬一戰局到了極端不利的時候,一定會先騎馬跑掉。”
“謝督帥恩典!”劉綎和鄧子龍非常感激,他們又安排人手扶持中軍大旗,不過牛大力表示,他願意把這杆認旗一直扛下去。
秦林哭笑不得的摸了摸鼻子,心說這事兒咋就怪呢,我說戰局不利就先跑,劉綎和鄧子龍的表情卻像是我說身先士卒衝鋒陷陣一樣……
6遠志屁顛屁顛的跟著秦林:“秦哥,待會兒俺替您牽馬。”
滾!秦林踹了他一腳,有死胖子拖累,想跑都跑不掉。
莽應裡的哨探傳回訊息,明軍已經接近了山區的出口,即將出現在平原上。
這時候已經到了下午,日頭偏西,眾人列陣於此,並沒有吃中午飯,一個個都有點餓了。
但莽應裡並沒有讓士兵吃飯的意思,因為不知道什麼時候明軍就會從山區衝殺出來,所以陣勢絕對不能亂。
一等也不來,二等也不來,已有人肚子裡咕咕作響,莽應裡終於允許士兵吃點乾糧,同時繼續保持嚴陣以待的架勢。
人可以吃點乾糧,大象可不行,這種厚皮動物必須喝大量的水。
解開象陣那是絕對不可能的,戰象雖然經過馴化,但要讓這些龐然大物列成整齊的陣勢也很不容易,於是象奴們來回奔走,為戰象汲水解渴,餵它們乾草和豆子做成的幹飼料。
七百頭戰象所需的飲水是個龐大的數字,草料還好解決,水就麻煩了,平時大象都是驅趕到水塘或者河邊讓它自己喝水的,現在因為陣勢無法解散,只能由象奴從施甸河裡提水。
戰象排成前中後三道橫排,位置互相交錯,這樣最容易在衝鋒時揮威力,但象奴就費力了,因為橫排在東西方向長達三里多,從西側的施甸河提水,捱得近的戰象還好辦,那些站在橫排東端的大象,象奴們提水來回一趟就得跑上七里路,而且吃了乾料的大象飲水量又特別的大……
總之,這真不是個人乾的活兒,為了侍候戰象,不少象奴累得虛脫,而大部分的戰象也只是稍稍解了解渴。
要知道,雲南的天氣相當炎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