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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2部分

蘇酇也吃了一驚,大惑不解:“李建中竟是廠督之岳丈。何以至今仍在邊地蹭蹬蹉跎?別是以訛傳訛?”

難怪蘇酇不相信,雖說目前的朝局,東廠督主對文官體系的影響力遠不如輔臣和九卿,但要提拔一個小小通判,那也不費什麼力氣,至少把李建中從雲南邊陲鬼地方,調到內地膏腴之地,甚至京師裡頭做官,絕對不是什麼難事。

結果不僅從來沒聽李建中自己提過,更沒有來自京中的照應,這位李通判好幾年來一直老老實實的待在永昌做個通判,不是和百姓講些勸農桑、戒賭博的呆話,就是空餘時間坐堂問診,與其說像個官員,不如說他更像個心地善良的醫生,這樣一號人物,突然說他有個做東廠督主的女婿,別說蘇酇,任何一個人聽到了都會產生疑問。

饒仁侃苦笑不已,皺著眉頭道:“本官也是不久前聽說的,就在永昌城下,李建中無意中自己說了出來……還有個孟養土司的後人,叫做什麼思忘憂的,也和秦林是舊識,恐怕……”

蘇酇的臉色忽然陰沉下來,原本以為秦林到雲南是兩眼一抹黑,只能聽憑擺弄,沒想到他竟有兩個熟人擺在這裡,而且還是關鍵的位置,這就有點不好辦了。

巡撫和巡按兩位大人,頗有些不能被外人道的秘密。

兩人面面相覷,未來晦暗的前景,讓他們的心情非常沉重。

“乾脆,來個釜底抽薪!”蘇酇嘴裡憋出一句,雲貴高原燦爛的陽光透過屋頂的亮瓦照下來,昏暗的室內,他的臉色在光暗之間交錯。

饒仁侃大吃一驚,端著茶碗的手都開始抖了,蓋碗茶的托子、茶碗、蓋兒互相碰撞,出叮叮噹噹的聲響。

“你是說?”饒仁侃被心底想到的事情嚇得臉色蒼白,聲音越小了:“永昌府治保山,可是大理的東面門戶,並且遮護了其後十數萬軍民啊!一旦有失,雲南腹地門戶大開,軍民人等淪陷敵手,那罪過……”

蘇酇陰惻惻的冷笑連聲,看著饒仁侃的目光冰冷:“那又有什麼辦法?”

饒仁侃跌坐在椅子上,良久不一語,不知時間過了多久,他才幽幽的嘆了口氣:“看來,也只能如此了。”

呼~~蘇酇鬆了口氣,露出放心的微笑,鼻翼下開始延伸的法令紋,顯得越陰森。

剛剛下定決心不久,門子就來通傳,說黔國公來拜。

沐王府世鎮雲南,除了代沐英封王,其後每代黔國公世襲罔替,執掌雲南兵權,與國同休,最是榮華富貴。

即使是目前文貴武賤,連帶勳貴地位也有所下降的局面,黔國公仍是雲南柱石,絕對不可輕侮。

饒仁侃和蘇酇一同起身迎了出去。

這一代黔國公叫做沐昌祚,他身材不胖不瘦不高不矮,穿一領國公的麒麟補服,腰繫金鑲玉帶,走路風風火火,大嗓門像打雷:“老饒,小蘇,你們咋還不兵?本國公等得氣悶,難不成大軍頓在昆明看鳥?”

每次和沐昌祚見面,饒仁侃和蘇酇都要感謝張居正,要不是江陵相公把他老爹沐朝弼弄去軟禁起來,沐王府的氣焰還要比現在高十倍,壓得雲南的文武官員抬不起頭。

即便如此,沐昌祚的囂張跋扈也就比他老爹稍微好一點點,要知道,就連南京魏國公,對南京六部的文官也是以先生相稱,不會老饒、小蘇的亂叫。

好在這代黔國公是個徒有其表的草包,當初張居正收拾他父子倆就不費力,饒仁侃和蘇酇糊弄他,也沒有太高的難度。

“兵糧未曾足備,如何倉促出兵?”饒仁侃雙手一攤,非常誠懇的道:“秋糧正在徵集,等到秋糧上來,國公爺再出兵,到時候雷霆萬鈞之勢直壓下去,緬兵如何能夠抵擋?立刻成就國公爺不世威名。”

沐昌祚樂呵呵的,覺得這話非常受用,但又皺了皺眉:“可永昌和順寧的告急文來好幾遍了,據說莽應裡那廝兵晝夜攻打……本國公覺得,其實鄧子龍和劉綎所部離那裡並不遠,所需糧草也有限,不如調他們先去應援?”

饒仁侃和蘇酇互相看看,蘇酇上前一步,拉著沐昌祚低聲道:“國公仔細想想,劉、鄧兩位都是勇將,卻非國公麾下,到時候如果立功,算哪邊的?下官實為國公著想啊!實在兵勢危急,不如先順寧,畢竟永昌城池高厚、兵糧足備,當可撐持到國公親帥大軍前往平亂。”

這樣嗎?沐昌祚摸著頷下鬍鬚嘿嘿的笑,他被蘇酇體貼入微的說法完全打動了。(未完待續。。)

龍潛於淵 989章 在劫難逃

昆明方面按兵不動,永昌、順寧前線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