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臺吉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案情被秦林推演到現在這步,離水落石出也就一步之遙了呀。
情急之下也顧不得許多,抗聲道:“這、這也就是一張嘴,誰知道早死晚死腦袋腫成什麼樣?不服、咱們不服!”
嚴清也低著頭,有意無意的自言自語:“宋提刑的洗冤錄和王錄事的無冤錄,好像都沒提到……”
不愧為刑部尚書,嚴清這一拖夠毒的!
老匹夫!申時行暗暗罵道,臉上笑容依舊淡然,心頭黑本又把嚴清記了一筆,暗恨他不把自己這個內閣三輔放在眼裡,屢次作對。
稍微有些斷案經驗的官員,比如徐爵、陳應鳳、張國彥、黃嘉善這些人,都對嚴清的吹毛求疵大不以為然,的確洗冤錄和無冤錄都沒專門提到腦袋水腫的問題,但生前受傷遷延後死、受傷立即死、死後屍身受損這三者之間的區別,兩本書上多次提到,道理完全是共通的嘛。
申時行要充老好人,陳應鳳則無所謂得不得罪嚴清,馬蜂眼一睜,咋著豺狼嗓門就嚷道:“秦將軍,要證明也容易,北鎮撫司詔獄和我東廠地牢裡頭,像那弒父殺母的惡逆、謀反作亂的反賊,已經審決的就有不少,提十個二十個出來,朝頭上敲了再倨開腦袋看,不就結了?”
這辦法倒好,只是太殘酷血腥,雖然犯人本來就要處死,也覺得太那啥了。
果然廠衛鷹犬就是殘酷無情!在場的文官都把陳應鳳鄙視一番,不幸秦林、劉守有也跟著中槍。
金櫻姬和徐辛夷也眉頭大皺,該處死的犯人是一回事,要現場敲死一大批,又是另外一回事,何況連續鋸開人頭,她兩個年輕女子雖然也不是什麼怕見血的叫姐,也覺得有點兒於心不忍。
“我的媽呀!”陸胖子聽到陳應鳳的提議,就愣在當場,接著圓臉立馬垮了,抱著腦袋蹲著不起來別開玩笑啦,胖子又不是終結者,鋸一顆人頭就夠他“爽”的了,腰再鋸十個二十個,他還不“爽”翻天?
“秦哥,饒命!”陸胖子直接趴了。
秦林笑笑:“放心,我沒準備那麼幹。”
陸胖子立馬喜笑顏開的跳起來,忽然又替秦林擔心,不用犯人做實驗,拿什麼方法證明呢?
“要不,還是按陳理刑的辦”陸胖子不好意思的搓著手,指了指咧著大嘴傻樂的牛大力:“大不了讓老牛搭把手。”
我靠!牛大力一個趔趄,心這才是現世報呢。
“我不用就不用”秦林眼睛一瞪。
咳咳,秦林乾咳兩聲,眼睛賊兮兮的打著轉兒,嘴角微微往上彎起來一凡是熟悉他的徐辛夷、金櫻姬、牛大力、陸胖子等人,就都知道咱們秦長官又要冒壞水兒啦!
“黃三蛋,來來來,、。秦林眉花眼笑的衝躲在一邊的黃三蛋招招手,實在是熱情之極。
不用,秦長官那副口mi腹劍包藏禍心的樣子,反叫黃三蛋渾身ji靈靈打了個寒噤,實在沒有辦法,只好磨磨蹭蹭的邁了兩步,把頭一低:“秦長官有話要問的?”
對,這才乖嘛!秦林彈了彈記錄口供的紙張,嘿嘿jiān笑:“黃三蛋。這份口供上,沒有提到德瑪夫人喊叫,難道當時沒有聽到嗎?”
黃三蛋口供都畫了押,怎麼敢改。?只好硬著頭皮道:“沒有,只聽到馬蹄聲、撞擊聲了沒有她的喊叫。”
眾位官員眼神同時一亮,或多或少的猜到秦林的思路,著,原來這裡他又伏了一手!
黃臺吉急得跟什麼似的,也顧不了別的,急赤白臉的道:“叫過,德瑪她喊了一聲,剛才咱們都忘了。”對對對,古爾革臺吉和拔合赤把腦袋連點直點。
秦林笑得越來越高興了“,當時們在街對面的綢緞鋪子,既然們聽到了,那麼綢緞鋪的掌櫃和夥計都應該聽到了?或許本官可以去問問他們……”
“?不不,我想想,嗯,其實是聽錯了,德瑪並沒有叫,沒有叫”黃臺吉慌得兩隻手亂搖,趕緊改口,那副樣子簡直狼狽不堪到了極點,活脫脫的自打耳光!
嘻嘻嘻~~金櫻姬掩口直樂,把徐辛夷輕輕掐了掐:“太、太好笑啦,我終於曉得秦林以前是做什麼的了。”
“做什麼的?”徐辛夷眨巴眨巴圓溜溜的大眼睛。
金櫻姬正兒八經的道:“耍猴的!”
罷,兩位美人兒都笑得直不起腰。
官員們聽到這段子,個個臉上忍俊不禁,秦將軍這不是耍猴嗎,耍得黃臺吉團團轉,吐出來的唾沫生生又咽回去,那副進退失據的模樣,簡直難堪之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