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苛的生存環境造成了一切以實用為準的一套規則。死大汗不如活老鼠,俺答死了尚且被冷落,何況把漢那吉?
眾人心中七上八下的,都在想脫脫殺死了把漢那吉,那將是由誰來繼承汗位?本來脫脫是把漢那吉親自定下的繼承人,但他卻揮刀把親爹給宰了,這會兒又跑得沒了影兒……
“主母,看看主母怎麼樣了!”斡巴圖猛然想起來。m/f/x/s。飛速更新也不吼著自殺了,旋風般衝進了左面的méng古包。
這邊沒點蠟燭,藉著氣窗透進的月光,可以看到大成比齊躺在氈毯上,臉sè慘白。
難道她也遇害了?
眾人嚇了一跳,趕緊點起蠟燭,卻見她只是沉睡而已。
“主母、主母!”眾人大聲喊著。
“什麼事啊?”大成比齊醉眼惺忪的,明顯宿醉未醒。mímí糊糊的張開眼睛,猛然見到這麼多將士都在méng古包裡面,頓時嚇了一跳,酒也醒了大半,站起來怒道:“你們、你們想幹什麼?要造反麼!”
眾人面面相覷,敢情這位還什麼都不知道啊,恐怕造反的不是我們。是你母子倆呢。
“額吉……”渥爾其特不知什麼時候來了,他滿臉焦慮,眼神中卻有著掩飾不了的喜悅,故意吞吞吐吐的說話。
大成比齊看見他就有幾分來氣,怒道:“渥爾其特。你搞什麼鬼?阿力哥在哪兒,巴特爾和達魯赤呢?”
巴特爾和達魯赤要慢一步,阿力哥已趕了過來,分開擁擠的人群,抱拳朝著大成比齊跪下,沉痛的道:“主母,他們說脫脫殺死了主人,現在已經跑了……”
什、什麼?大成比齊先是不敢置信的看著阿力哥,接著就一陣天旋地轉,兩名shì女趕緊上去扶著她,卻被她推開,跌跌撞撞的走到右邊méng古包,觸目所及盡是血腥,而把漢那吉喉嚨上豁開的傷口格外恐怖!
大成比齊只覺腦子裡轟的一聲響,歪歪的斜倚著支撐méng古包的木柱,好在她也不是簡單人物,腦筋一轉就下了決斷,大聲道:“這肯定是黃臺吉的yīn謀,藉此陷害我母子,要是咱們內亂起來,他就可以瞞天過海了!阿力哥,你親自帶兵去救回脫脫,我在這裡坐鎮,等秦欽差回來,他神目如電,到時候自然真相大白。”
阿力哥應諾正待出營,渥爾其特手臂一伸將他攔下,然後冷冷的看著大成比齊:“且慢!親愛的額吉,您好像忘了,脫脫是殺害父親大人的兇手,這裡有十幾雙眼睛看得清清楚楚!”
“沒想到,真的沒想到!”斡巴圖咬牙切齒的道:“沒想到脫脫竟是個養不熟的狼崽子,幹出連佛爺也看不下的壞事,他一定會遭到報應的。”
巴特爾、達魯赤兩位將軍也胡亂披著袍子,急匆匆的趕來了,路上已聽親兵說了大概。
見此情形,巴特爾又驚又喜,和渥爾其特飛快的交換了一個眼神,然後大聲道:“是的,脫脫這條狼崽子,根本不配做我們的大成臺吉,應該由渥爾其特做臺吉!”
如果脫脫夠狠,直接把老爹宰瞭然後提著鮮血淋漓的彎刀走出來,說不定méng古武士們就順水推舟了,但他現在已經跑得沒了影兒,巴特爾一說,就有不少武士附和。
阿力哥怒道:“胡說八道,我看這裡頭一定有yīn謀,脫脫是被人陷害的!巴特爾,你急著扶渥爾其特繼位,還不是想把女兒嫁給他!在找到脫脫,查明真相之前,別想……”
話猶未了,就聽得外面一片聲的喧嚷,許多個聲音同時叫道:“捉住脫脫了,捉住弒父兇手了!”
只見脫脫被捆在馬背上。紅sè的袍子被扯碎了,臉上有幾道傷痕,垂頭喪氣的被押過來。
“弟弟啊,你怎麼幹出這樣的蠢事?”渥爾其特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
斡巴圖氣得虎眼圓睜,揚起彎刀叫道:“殺了這個害死臺吉的壞種!”
“斡巴圖!”阿力哥攔住他,“別讓憤怒méng蔽你的眼睛,先問清楚再說。脫脫,是你殺了臺吉大人嗎?”
脫脫一臉的茫然:“阿力哥你說什麼。難道父親真的死了?讓我、讓我看看他!”
脫脫掙扎著跳下馬背,差點兒摔倒,阿力哥用眼神逼退幾名想衝上來毆打他的méng古武士,扶著他走進méng古包。
看到父親的屍首,脫脫眼角一滴淚水滑過。恨恨的看了看瑟縮在一邊、像只柔弱小鹿似的海曼,他tǐng起xiōng脯大聲道:“我沒有殺害父親!”
按照脫脫的說法,他陪著鬱悶的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