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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3部分

亮的青絲紮成數條小辮,白淨的臉上兩團腮紅透著媚意,果然不愧為塞外草原的第一美人兒。

三孃的臉上並沒有失去丈夫的悲慼,因為俺答汗其實是她的外公,昔時強行吞併了她,雖然草原上不像中原那樣講究禮法,可遇到這種事情,她要是心甘情願那怪了呢。

其後三娘顧全大局,盡心竭力輔佐俺答汗治理草原事務,以卓越的政治能贏得了各部的尊敬。但青chūn少艾的她,自始至終不成能對實為外公、又生xìng鹵莽兇暴的俺答汗產生什麼夫妻之情。

並且俺答汗去世前這兩三年,出於種種考慮,最終沒有傳位給三娘所生的幼不塔失裡,而是傳位於兇蠻神似乃父、與三娘關係緊張的黃臺吉,這就更讓她額外惱怒。連一星半點的夫妻之情都dàng然無存了。

如果親生兒不塔失裡繼汗位,三娘是不需要下嫁的,從此恢復自由身,可是黃臺吉登基的話……

今天三娘沒有像往日那樣出帳走馬練兵,為麾下的jīng兵強將打氣鼓勁兒,也不曾理會矮几上各部那顏官員的文牒,而是慵懶的斜倚坐榻,把玩著一隻竹刻的筆筒。

六樹梨huā打百球,昔年曾記柳橋頭。

嬌來靨靨西施粉,冷伴年年燕樓。

櫻桃小口輕啟。讀著筆筒上刻的香yàn詩句,三娘美麗的眼睛裡閃爍著嚮往,見慣了草原風光、大漠飛沙,不知江南煙雨是否真像那人說的,如夢似幻、令人mí醉?

外面突然一陣人馬喧鬧。三娘將竹刻筆筒放下,慵懶的神sè一掃而光,手扶腰間黃金彎刀。厲聲喝道:“珠瑪、那姑,是誰在營中喧鬧?不畏我的軍法了嗎?傳我號令。再高聲喧譁者,斬!”

帳內兩名背弓佩刀的shìnv就要出去傳令。

“額吉。額吉(méng語:媽媽),”十三歲的不塔失裡風風火火跑進來,滿臉興奮之sè:“天朝大皇帝的欽差到啦!就在二十多里外,黃臺吉已經迎出去了,咱們也趕快吧!”

欽差到來的訊息,早已用七百里加急傳了火牌、滾單,所以三娘其實不著慌,秀眉微皺:“不塔失裡,我的兒呵,你急個什麼勁兒?雄鷹盤旋良久,看準了一擊必中,你是老汗和我的兒,要學學雄鷹的沉穩哩。”

不塔失裡撓撓頭,臉上很有點欠好意思,他無論長相還是脾氣都更像三娘,與粗獷野蠻的黃臺吉截然不合。

“珠瑪、那姑,把吳大人贈給我的衣服取出來,還有不塔失裡的那套衣服,”三娘慈愛的撫mō著兒的頭頂,笑容中帶著點兒狡猾:“黃臺吉要搶先,就讓他一次吧,咱們哪,換好了衣服再去,哼哼。”

黃臺吉簡直搶先一步,他的營帳從三面把三孃的營帳包抄起來,處在外圍固然先獲得欽差的訊息,即刻傳令土默特部所有長老、那顏、臺吉、和碩齊隨他前往迎接。

不出所料,聽說天朝欽差已到,不但黃臺吉的支持者傾巢而出,就連眾多猶豫未定的méng古貴族也紛繁出迎,跟在黃臺吉的後面,顯得聲勢龐大。

黃臺吉身穿綃金質孫服、耳垂金環,打著羊máo大纛,洋洋滿意,儼然以土默特部的汗王自居了。

“哈哈哈,崔先生好主意啊!”古爾革臺吉策馬緊隨著黃臺吉,將馬鞭朝身後一指:“這、這一招叫先,先什麼?”

“先聲奪人,”黃臺吉身後另一人笑著答道。

這人四十歲上下,作méng古式服裝,但白麵微須相貌斯文,騎馬的姿勢也有些生疏,與馬背上長大的méng古人迥異。

崔獻策,乃是大漢jiān趙全的餘黨,落第秀身世,號為智多星,昔時俺答封貢、趙全等首惡被誅戮,但白蓮北宗先後招引擄掠到塞外的漢民數以十萬計,朝廷不成能盡數捉拿,崔獻策便僥倖成為漏網之魚,從此寄身黃臺吉帳下。

黃臺吉回過頭,頗有後悔的道:“可惜上次赴京,崔先生生病未曾同往,否則本汗也不會吃秦某人的虧,平白折了拔合赤這員大將……崔先生真是本汗的中行說啊!”

中行說是漢朝太監,隨宗室nv和親進入匈奴,因為怨恨朝廷,盡心竭力輔佐匈奴單于,勸說匈奴一再對中原用兵,屠殺劫掠同族。

原本黃臺吉以宦官來比崔獻策,很有些不恰當,但崔獻策不以為恥反以為榮,欣欣然有得sè:“小可累年科場晦氣,在中原鬱郁不得志,如今得汗王賞識,方能一展xiōng中之策,願從此效法中行說,為汗王效犬馬之勞。將來興兵叩關、馬踏中原,咱也做個從龍之臣呢!”

歷朝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