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打機關槍似的說道:“最近永年伯王偉有個得寵的小妾,自從做藥面膜嚐到了甜頭,就經常到咱們女醫館來。據她說死老婆子,呃,就是指王偉的原配夫人、中宮王皇后的母親,五年前曾經有一次患了重病,聞香門的人燒香唸經之後病就好了,所以全家深信聞香門,拜三世佛。”
也許是說得太快,女兵甲說到這裡就微微喘氣。
“還不給我這弟婦婦倒杯茶?”秦林把眼一瞪,拍了陸遠志一巴掌:“怎麼做丈夫的,連點眼力勁兒都沒有!”
陸胖子屁顛屁顛的給老婆倒茶,嘴裡嘀嘀咕咕:“那卻是,誰有秦哥你怕老婆啊?有了小師姐、大小姐,還盯著相府那位千金,海還有位金主座,哪個都惹不起嘛!不想我陸遠志,家裡就一個,外面不招惹,這行得正、坐得直,就不像某些人吶,心虛……”
哪怕秦林早已修成金臉罩、鐵面皮的蓋世神功,也忍不住老臉一紅,假模假樣的喝了。茶又拍了拍桌子:“說正事,啊,大家說正事。”
陸遠志、牛大力竊笑不已,女兵甲喝了文夫真個茶水偷偷往他手擰了一把。
徐文長似笑非笑的看了看秦林乾咳兩聲:“咳咳,說正事啊。王皇后是萬曆六年封爵的,以目前掌握的情況看,早在王皇后入宮之前,聞香門就和王家有過接觸,那時很有可能出於偶然。對了,坊間傳言聞香門主王森是王皇后族兄究竟有沒有此事?”
女兵甲皺著眉頭想了想,又取出記錄情報的本子翻看:“有了!那小妾曾經說過,永年伯王偉一家雖然幾十年前就在京師,原籍卻是浙江,北方並沒有什麼族親,自打女兒封了皇后近年來阿貓阿狗的都來聯宗。”
徐文長點頷首:“王森在官府掛號的原戴是薊州,這樣看起來,多半是後來才聯宗的。陸家娘子,下次那小妾再到女醫館來,請你儘量套她的話,查實王森究竟是王皇后的堂兄、族兄,或者純粹是聯宗攀附。”
女兵甲立刻應承下來。
徐文長又轉過頭看著秦林:“秦主座永年伯府和王皇后深信聞香門是真,但老頭子看,他們八成不知道聞香門和白蓮北宗一體兩面的關係,很有可能是被魔教妖人蠱惑、利用!”
“不錯,徐先生說得有理“秦林屈起手指,用關節輕輕敲著桌面:“但事關重大咱們查證必須十拿十穩,十拿九穩都不可!”
陸遠志乾笑兩聲看看門窗緊閉,還是把聲音又壓低了些:“永年伯是新判的外戚並沒有什麼大勢力,聽說王皇后在宮中也其實不受陛下恩寵,到現在也沒誕下要子皇女,秦哥到底擔憂的是……”
秦林笑而不語,賣了個關子。
“是擔憂李太后“徐文長伸手抓了抓亂草一樣的頭髮,“王皇后雖然不受寵,但老頭子聽張小陽說過,這位皇后很會做兒媳婦,很討李太后歡喜,而李太后又極其迷信神佛,供了尊金佛整天燒香、唸經、禮拜,還曾幾次叫陛下出錢修建佛寺、塑造金身。”
陸遠志、牛大力、女兵甲聽到這裡,盡皆面露駭然之色,如果真呈現了最壞的情況,貿然行事的話恐怕會弄得萬劫不復呢,怪不得秦主座要這麼謹慎小心。
秦林擔憂的,正是白蓮北宗披聞香門的皮,透過王皇后影響到李太后。
不合於剛剛封爵兩年、目前還沒有什麼實際權力的王皇后,慈聖李娘娘真正掌握著權柄,她不可是現今皇帝的生母,還透過馮保執掌宮中一切事務,透過張居正影響外朝。
秦林沒有充分的證據和恰當的時機,就掉臂一切揭出聞香門與白蓮北宗的關係,那麼依照朝堂政爭的慣例,籬信聞香門的永年伯、王皇后會認為這是釷對他們的攻擊,王皇后會怎麼辦呢?找疼愛自己的婆婆哭訴,顯然很合情合理。
到時候李太后會怎麼做?
在查清她對聞香門的態度之前,沒人能猜到,但秦林知道有個成語叫“疏不間親“他不會無謂的去冒這個險。
秦林又敲了敲桌子:“咱們屢次和白蓮北宗作對,他們絕不會善罷甘休,明槍易躲冷箭難防,王皇后這條線一定要挖出來,否則就永遠是咱們的心腹之患。
當務之急,是查清永年伯、王皇后、李太后三位,與聞香門的關鼻究竟到了哪一步。徐先生,你有什麼好主意?”
徐文長捋了捋亂糟糟的山羊鬍子,很快就定下三管齊下、明察暗訪的策略。
首先是錦衣衛北鎮撫司體系,以查訪白蓮教為名,調查白蓮北宗與聞香門,蒐集確鑿證據,但規模僅限於宮外,絕對不碰涉及到的宮女、太監,也絕對不沾永年伯府,以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