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林見狀,卻是心中一聲嗟嘆,日後萬曆與張居正的矛盾,大概就是從這些事情漸漸埋下的種子?誰會想到事情將要成長到那個境界?
可是否下罪己詔的問題,不是他這個專管緝拿大jian惡逆的錦衣衛指揮使、北鎮撫司掌印官可以管的,無可奈何之下也只好隱忍不發。
細細觀察,張居正辭別時,萬曆雖然在笑,嘴角卻幾乎平平拉開,秦林立刻認出這是頸肌發力的假笑,而不是面部肌肉活動的真笑究竟�結果是未來老丈人,想到張居正的奏章秦林就心頭不得勁兒,回北鎮撫司對剿殺白蓮北宗的事情慌忙做了一番安插,算算時間還來得及,他打馬直奔珠市口紗帽衚衕的相府。
這座相府秦林是熟門熟路,猜想張居正心性如鐵,不是輕易能勸服的,秦林就先去找到了張紫萱。
十九歲在明朝已是大齡女青年,過二十就是絕對的剩女,可這位相府千金正當妙齡,哪有一點兒嫁不出去的味道?
但見她眉目如畫,天姿國色,抱著只雪團般的bo斯貓兒,懶懶的坐在閨房裡看書,偶爾伸一下懶腰即是風情萬種,惹得窗外偷窺的秦林吞了。唾沫。
扣扣,窗戶被叩響。
“倚紅、偎翠,是誰在狡猾呀?”張紫萱抿著嘴兒,頭也不回。
秦林逼著喉嚨,裝西廂記裡的紅娘:“1卜姐,是情郎來啦一一……
張紫萱把書本一丟,回首時已然驚喜交集:“呀,是秦兄,不聲不響就到小妹窗下,意欲何為?”
“1卜生偷香竊玉來也!”秦林左右看看,從窗戶翻進去,踏進了小
姐的閨房。
這時候千金小姐的閨房可不是外人能進來的,就算秦林和張紫萱這麼熟了,也是頭一次跑到她中。
只見中處處陳列雅緻,hua瓶中插著幾支臘梅,傳來淡淡的幽香,几案上供著香爐,一隻銅鼎古色古香,牆壁上掛著的字畫色彩班駁,年代想必十分久遠。
再看看書櫥,一大架子的書,沒有井麼閨閣女子常看的西廂記,卻是看見有資治通鑑、竹書紀年、反經、太白陰經等等,看來張家這位所學是外儒內法。
“哈,我的紫萱小姐果然是個才女”秦林指著書籍,一本本看過去:“資治通鑑、竹書紀年、反經、太白陰經,嘖嘖,哪裡是普通閨閣女子看的書?”
張紫萱眉宇微帶慍意,交嗔道:“普通閨閣女子,也不會許你翻窗入內?秦兄真是個、是個……”
貝齒輕輕把紅唇一咬,明媚的眼bo往他身上掃了掃,原本想說yin賊二字,終究女兒家害羞,說不出口。
“非也非也,普通閨閣女子的閨房,本將軍根本就不會去翻”秦林壞壞的笑著,偷偷從領口看著張紫萱頸下雪白細膩的肌膚,tian了tian嘴唇:“要翻,我也只翻你的窗子。”
張紫萱臉蛋兒刷的一下變作緋紅,在這方面鬥口永遠鬥不過厚臉皮的秦林,兩人站的距離太近,房間裡又實在太恬靜,感覺到他熱乎乎的呼吸和越來越快的心跳,相府千金也多了幾分慌亂,趕緊輕輕推了推他,故意繞開話題:“怎麼,今天騙了件蟒袍,秦兄是來找小妹炫耀一番?”
秦林苦笑著momo鼻子:“我有那麼淺薄?閒話休提,實有正事要找張老先生,煩請小姐升見。”
“你要見我父親,什麼時候還要我引見?”張紫萱驚訝的看了看秦林,忽然笑著說:“小妹知道,秦兄心中所想了。”
哦?秦林神色一怔,心說連這個都知道,你也太強了,不愧為張居正的獨生女兒呀。
張紫萱伸出手,溫柔的mo了mo他的臉頰:“秦兄,家父深知萬曆陛下天性涼薄,原本你先格象救駕,昨夜又替他洗清冤屈,他自然是很感激的,可要是獎賞由家父提出來,陛下一定又會有另外想法所以,家父把對你的獎賞,都留給陛下親自作出,你懂我的意思?”
秦林起初聽得哭笑不得,他一早就明白張居正的意思了,此時聽張紫萱提及,便裝作大夢初醒的樣子,緊皺著的眉頭慢慢舒展開來,享受著美人兒手心溫柔的觸感,趁她不注意,頭輕輕一點,嘴唇就在她紅潤柔軟的唇瓣上輕輕一觸。
呀,被偷襲的張紫萱往後退了一步,卻見秦林賊忒兮兮的笑著,哪兒有裝出來的丁點鬱悶?相府千金分明又上當了。
秦林哈哈大笑:“我是有事要找張老先生,不過不是我想升官,而是關於陛下那份罪己詔!”
罪己詔?張紫萱一聽,深邃的眼睛立刻就睜得大大的:“怎麼,是要讓家父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