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瓶梅。
秦林神情極其古怪,不由分說把書奪到了手中,叫眾人好生詫異。
王世貞父子對視一眼,王士騏笑著拱拱手:“此書尚未刊印,秦兄如果要看,小弟命人抄錄一份送到府上便是,咱們現在似乎仍要以案情為重……”
沒想到秦林充耳不聞,把書稿翻得嘩啦啦直響,似乎在找著什麼。
王家父子見狀自是哭笑不得,實在沒想到秦林對金瓶梅的興趣如此之大,若是平日王世貞定拿他當個知己看待,現在嘛,卻是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喂、喂!”徐辛夷嘟著嘴,很不高興的拉扯秦林。
就在此時,秦林已經翻到了剛才他看見的那一頁,登時兩眼放綠光,直勾勾的盯著書稿。
徐辛夷頗為好奇,緊挨著秦林去看,卻見那一頁並非文字而是繡像插圖,上面畫著的女子年輕漂亮、神態妖媚,全身上下只穿著件小小的肚兜,除此之外精光赤膊,躺在牙床之上,檀口微張做吁吁喘氣狀,眉眼之中春意盎然,雙腿張開,一隻手撫著胸乳,另一隻手便拿著件尖尖長長的妙物,湊在那雙腿間的隱密處。
呀的一聲叫,徐大小姐面紅耳赤,伸手捂住眼睛,跺著腳嗔道:“秦林你討厭死了!”
王家父子也尷尬之極,實在沒想到秦林如此憊懶。
可誰也沒想到,秦林竟絲毫沒有羞愧之色,倒是堂而皇之的攤開書稿,進而手指著畫面上女子所用之物,神情興奮至極,朝王世貞問道:“這、這是……”
“角先生啊,”王世貞莫名其妙,暗道秦林年輕識淺,連這個東西都不曉得。
呼——秦林長出一口氣,嘴角微微向上彎了起來,自言自語道:“原來如此……怪不得前兩天辦案總覺著漏掉了什麼,竟是這個東西!”
王家父子和徐辛夷喜出望外,又萬分不解:聽口氣案情已有了眉目,不過,秦林是怎麼從金瓶梅的一幅插圖得知了真相?
角先生,俗名男型,實乃女子所用的淫具,於***之際自得其樂,因最初其形類似獸角,又多用牛角之類材質雕刻而成,故稱角先生。
秦林問到這玩意,可角先生又和連環姦殺案有什麼關係呢?
心頭已然明瞭一切,秦林指頭點著繡像上女子所持的角先生,不緊不慢的問道:“王世兄,你與劉戡之等人並列金陵四公子,可知道這人是不是隨身帶著一隻犀角?”
嘶——王士騏的臉色突然變得煞白,頭皮一下子炸得酥酥麻麻,因為秦林的提問讓他想到了一個十分可怕的答案。
“是、是的,他有一隻通天花紋犀角,寶貝得很,總是隨身帶著,不肯給別人看,”王士騏回憶著近年來和劉戡之交往的情形,字斟句酌的道:“這麼些年,小弟我也只偶然有幾次看見他拿著把玩,問他借來看看,他一次都沒答應,總是很快的收回懷裡……呃,秦兄又是怎麼知道的?”
這頭畜生!秦林咬牙切齒的罵了句,“我是在撞車現場看見的,當時那玩意兒已經碎成了幾塊。”
事實上困擾秦林好幾天的疑惑,就是因為他在劉戡之撞車的現場看見了那隻碰壞的通天花紋犀角。
華麗珍貴的犀角可以是文人雅士的玩物,也可製作為貴婦密戲的淫具,秦林不知從哪兒模糊聽說過角先生,潛意識中便覺得劉戡之帶著這玩意兒有些不大對頭。
不過,角先生這種東西,至少是中上層婦女才會玩得起的,就算大明朝的普通老百姓都多有不知,秦林來到這個時代還不到一年,當然不可能一下子就想到那方面去。
秦林檢視劉戡之撞車時的倉促一瞥,能夠引發潛意識的注意,就是極其可怕而敏銳的偵探直覺了。
第三起案件中屍身下處插著粗糙的樹枝,沒有像前兩次留下肉凍,兩大疑點都在秦林心頭反覆縈繞,加上之前的各種分析,林林總總的線索和思維斷片在秦林的腦海裡面左衝右突,像潮水一樣打擊著表意識的大壩。
直到在王世貞案頭看見金瓶梅的繡像,潘金蓮正用角先生自我安慰的場景,表意識的大壩出現了裂口,思維的潮水噴湧而出,秦林眼前頓時豁然開朗。
之前分析兇犯使用肉凍代替j液出於心理學上特殊的移情,是用這種類似的東西代替真正的j液,使其陶醉於“佔有”女性的自我欺騙中,那麼,在性具本身上他為什麼不能具有同樣的移情心態?如果讓罪犯來選擇的話,還有什麼東西比粗壯而堅硬有力,又天生和女性隱私相關聯的角先生更適合呢?
第三起案件與前兩次的不同之處,至此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