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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才我看到他往下游去了,大概去洗澡了吧。”白子墨隨口回答了白風華的問題,手裡拿著換洗的衣服朝上游走去:“姐,我也去洗洗去了。”
”嗯,去吧。”白風華隨意的揮了揮手,若有所思的望向下游那片茂密的樹林。
她倒也不是怕空元逃走,離開泰安還有四天的路程,他一個身無分文的小孩子靠著雙腳是到不了的,他壓根沒有逃跑的必要。
那孩子,大概是一個人收拾自己的傷口去了。看得出,小傢伙並不會騎馬,顛簸了這麼久,夏天的衣褲又薄。
小傢伙年紀雖小,卻很是要強呢。之前被自己嚇的臉色大變,卻也忍住沒有哭出來。
儘管已是日幕黃昏,夏天的空氣依然悶熱難當,這條穿越了整片樹林的小溪,卻涼爽宜人得很。
空元赤倫著上身,手裡拿著裡衣上撕下來的布條,小心的擦拭著自己身上的傷口。單薄的小身子上傷痕有些令人觸目驚心,大多數是鞭傷,夾雜著一些擦傷和淤青,看起來受傷的時間並不會太久。
清洗好了身子,空元拿起早先採好放在一旁的草藥,放進嘴裡嚼了嚼,吐出來捂在傷口上。
“嘶…”傷口觸到藥汁,不可避免的一陣刺痛,空元倒吸了口氣,將眼眶裡泛起的淚花給逼了回去。
哼,那個茶鋪裡的男人,竟然敢乘他落難的時候這樣對他,也不看看他空元是誰。哼,用不了幾天,那男人就該嚐到求生不得求死的滋味了。
前面的傷口很快就處理好了,可是這背上的……算了算了,隨便弄弄就好了。空元撇了撇嘴,手背過去把草藥胡亂的往背上抹。
白風華站在空元背後,靜靜的看著眼前這一幕,心裡頭有些發堵。
早知道那個茶鋪小二如此對待一個孩子,她就不該那麼簡單的放過他的。
不過……白風華嘴角微微翹了翹,按這孩子的脾氣來看,想必那個小二,以後也絕對落不到什麼好下場吧。這個孩子,性情倒是與她有幾分相似的,有仇必報,絕不猶疑。
“這個碧根草雖然能消炎,藥性卻未免強了點。”走上去接過了空元手裡的破布條,白風華回給了受到驚嚇的空元一個柔和的眼神,用破布條沾了水把他剛抹上的草藥給洗了下來。
“喂,你想幹嘛啊你。”空元惡狠狠的瞪著白風華,掙扎著不讓她再碰自己。
“別鬧,乖乖的。”屈起中指給了空元一腦崩兒,白風華一把把人給按到了自己膝蓋上,打懷裡掏出一個小瓷瓶,挖出一坨淡綠色的藥膏,細細的往傷口上抹。
空氣裡傳來清新的淡淡香味,空元很輕易的便聞出了這是碧霞草的味道。碧根碧霞,雖然只相差了一個字,療效卻差了不止十倍,而且,碧霞草所製成的藥膏,只會令傷口覺得很舒服。一點疼痛都不會有。
空元漸漸停下了掙扎,這女人,又黑,又兇,心眼又壞,可是,她的手好暖和,就像記憶裡媽媽的手一樣。
啊呸呸!怎麼可能象媽媽!空元猛掐了自己大腿一把,這個女人肯定是為了天心丹才對他這麼好的,是的,肯定就是這樣。
“好了。”給空元背後上好了藥,白風華放開了他,將藥瓶子遞了過去。
“說好的是送我到地方後,一人給你們三顆天心丹,我不會多給你半顆的。”空元瞪著白風華。
屈指又在空元額頭彈了一記,白風華嗤笑:“天心丹雖然是好東西,但是還不在我眼裡。要不是我們剛好順路要去泰安,誰願意帶上你個小麻煩。
”
麻煩?!這女人竟然說他是麻煩?!空元氣得蹭的站了起來,差點就要將手裡的藥瓶衝白風華砸了過去,幸好身上被扯到了的傷口的疼痛及時提醒了他,他還需要這個女人帶他到泰安呢。
不生氣,不生氣。空元做了個深呼吸,瞪著白風華:“轉過身去。”
喲,小屁孩子,就這麼副小身板還怕人看呢。好笑的上上下下的掃了空元一眼,在對方達到憤慨的極限之前,白風華憋著笑轉過了身子。
身後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偶爾還有壓抑著的抽氣聲,白風華坐在石頭上雙手抱膝,透過樹葉間隙仰望著星空,突的開口道:“從家裡偷偷跑出來的吧。”
身後的空元重重的哼了一聲:“要你管。”
“如果你母親看到你身上的傷,會很心疼的呢。”
身後,空元的呼吸重了起來。好半天,才聽到極低的一句:“我沒有母親,她不要我了,我只是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