環。
即使如此,柳賈賢依舊對這把寒刀如飢似渴,因為柳賈賢的劍依然明亮,只有在殺人的時候才會顯現出來的明亮。
風吹,涼意未盡。
柳賈賢舉起了劍,劍指著異狼。不過異狼並不在意,更不害怕,也許一個人在瀕臨死亡的時候,無論面對什麼都是不駭然的,因為在那個時候,人會看淡很多,很多在凡塵間所難以割捨與看淡的東西。
異狼流出了眼淚,盈盈的淚珠在眼眶中滾動了很久,但是還是情不自禁地滑落了下來。
有些傷感,夜太叫人感傷,尤其是這樣讓人有著那意想不到變化的夜晚。異狼之所以有這麼濃郁的感傷,只是因為他想起了自己的母親,母親告戒了他很多,不過,他沒有聽,他一意孤行地走到了這裡,或許這裡將會成為他生命的盡頭。
異狼並沒有去看柳賈賢指向自己的寶劍,似乎他根本就不屑,他只是在看著蝶兒,因為他的內心還是割捨不了對往昔的留戀。
一把刀,割斷了一場刻骨銘心的情緣,這把刀也真應了它的名字,寒刀,可是卻不是刀殘,而是心殘。
柳賈賢道:“異狼,你的死期到了。”
異狼不語,他沒有聽得見,因為他現在這把柳賈賢所說的話當成是屁,屁是沒有好味道的,異狼覺得有些噁心。不過,他真的是不知道柳賈賢在說什麼。
柳賈賢的長劍又離近了異狼,離的越來越近,他似乎在有意識地加速著異狼的死亡,但是,他的劍在猛然一瞬間又停住了,因為蝶兒在這個時候只說了兩個字:“住手。”
劍已貼在了異狼的身上,劍上所四溢的寒氣已經透過了異狼的布衣,似乎也穿透了他的肉體。
異狼淡笑,在淡淡的月光下,他的笑顯得很陰森,很詭異,因為在這個時候,異狼不應該是有笑容的,然而他卻笑了,笑的肆無忌憚,笑的也很平常,很淡然。
柳賈賢看不懂異狼的笑,但是蝶兒卻能看懂,她不光是能看懂異狼的笑,更能看穿異狼的心,否則的話,她也就不能將異狼逼到絕境。
蝶兒知道異狼笑容裡所暗藏的悽愴與無奈,還有對自己的嘲諷,不過,蝶兒並不在意,因為她只要一想到自己會有一千兩的黃金,她的內心就會感到欣喜,興奮。
夜盡。
星已變少,月也變得透明,天上已經有薄薄的晨霧在籠罩。
這個夜有些漫長,無眠的夜晚,似乎總是會讓人覺得怎麼過也很難過去。
柳賈賢並沒有放下劍,劍依然是緊貼在異狼的胸前,異狼也沒有刀下去,他根本就不容易被輕易地打倒。
蝶兒又說道:“把寒刀留下,你就可以走了,我不想太難為你。”
異狼道:“你說這句話已經就是對我最大的難為了。”
蝶兒叱呵道:“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
異狼道:“其實什麼酒都一樣。”
“呃——”
“異狼——”
柳賈賢的劍毫不留情地刺進了異狼的胸腔,異狼忍受不住這一劍穿胸的疼痛,所以他叫喊了出來,蝶兒也實在不忍看到異狼那痛苦的不能再痛苦的樣子,所以她也情不自禁地叫了出來。
不過,聲音落定,這裡又重歸了平靜,和往日一樣的平靜,似乎是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似的。
柳賈賢從異狼的身體中拔出了劍,劍上沾滿了鮮血,鮮血也在一滴一滴地緩緩地下落,地上的紅色斑點似乎也記錄了這個地方此刻的不平常。;
隨著柳賈賢這一劍的抽出,異狼的刀終於不禁地落了下來,刀落地僅僅是一聲,一聲脆耳的響聲,但是那聲音叫柳賈賢很興奮,他認為,天下間再也沒有什麼聲音會比這把刀落到地上所發出的聲音美妙。
異狼是絕對不會輕易地放下寒刀的,因為這個時候,他真的是握不住了,他隨著寒刀一併地倒在了地上。地上很涼,不過,異狼已經是感受不到了,因為他沒有了知覺,他象死人一樣躺在了地上。
異狼的臉已經失去了光澤,嘴唇也失去了顏色,他這個時候表現出來所有的特徵,都已經說明了他是一個死人了。
柳賈賢認為異狼現在是個死人,因為他對自己的這一劍太有把握。
蝶兒並沒有難過,即使她認為異狼真的已經死了,她看到柳賈賢拿起了寒刀,對這把古舊的刀身,上面有七點銅鏽,雪亮刀鋒的寒刀好一番打量,然後他便象得到了天下一樣發狂,仰天長笑,一直笑到了他不想笑了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