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老爹跟兒子講起這段家族隱密,本意絕不是為了讓兒子去認親。
可劉鈞此時心裡一心想的,卻正是要如何跟劉氏宗族認上親,抱上那金大腿。
前世的劉軍,奮鬥打拼了一輩子,可最終也不過是一個鄉代表縣委員而已。無他,起點太低。多年打拼的辛苦,讓他早明白了一個道理,男子漢大丈夫不可一日無權,而權從哪來?除了自己的努力拼博,更重要的是拼爹。
嗯,這輩子拼爹估計是沒什麼希望了,劉老爹多年來也只是個屢試不中的老秀才而已。
不過幸好,還有個可以一拼的堂伯父啊。錦衣都督,臥槽,真是不要太厲害。這樣一箇中-央-委員級的伯父不好好認一認,還要去自己拼博奮鬥,這不是傻嗎?
他相信,如果老爹能夠早日認祖歸宗,不說考個進士,起碼能中個舉人吧。就算中不了舉,也起碼也能當個縣典吏什麼的,總比當孩子王強吧。
劉僑劉修,劉鋒劉鈞,光只看這兩家兩代人的名字,就可以知道,他們真的是一家人。
現在可是崇禎十二年啊,再過五年大明就要亡國了,然後滿清入主中國,晚明雖然拼命掙扎,可也掙扎不了多少年。湖北鄂東這塊地主方,更是會很快落入滿清人的手中。
所謂留頭不留髮,留髮不留頭,野蠻,屠殺,滿清的愚昩統治,絕不會是一個後世來的人所能夠接受的。
嗯,滿清來之前,鄂東這塊地方也還是農民軍往來洗劫的物件。
不過劉鈞可不是那些中學生,他早知道後世課本上所宣揚的李自成、張獻忠、洪秀全這些農民革命家英雄們,不過是早年出於某些意識形態需要的一種宣傳罷了。
本質上,他們根本不可能是什麼革命家,更不可能是什麼義軍,也絕無可能是英雄。這些人本質就是活不下去的農民、逃兵等,他們也不是帶著百姓革命,而只是流竄搶劫,所做的並不比腐爛的官軍強,做為一個普通的平頭百姓,滿清來了沒活路,可賊軍來了一樣沒活路,屠城,掠奪。
尤其劉家這樣計程車紳階級,那就更加危險了,向來是洗劫鎮-壓的物件。
媽蛋,老子穿越到了明朝,可不想以後被官府壓迫,被流賊洗劫,被滿清屠殺啊!
最好的出路應當是現在就搬家遷移,遷到江南去也不安全不了幾年,最好是遷到東南亞去,遷到歐洲去。不過這也只能是想想罷了,明人的故土情結,劉家上下哪個肯遷?
不說現在拿什麼理由去說明他們,就是大家肯走,可要遷到異域大陸去,以這年代的交通也根本難以實現啊。走不了,只能留下,可如果既不願意做滿清的順民,又不想被流賊殺頭,還不想被官府割韭菜,就得有自保能力啊。
首先當務之急,還是得想辦法跟劉家拉上關係,有了劉家這顆大樹,起碼還有五六年的蔭好躲,至於以後,再邊走邊看了。思忖之間,劉鈞已經果斷有了決定。
說到就做,當天劉鈞就拿著從張屠戶家索來的一百兩銀子,在西灣集上大肆採購,購買了許多禮品。而且他採購之時還十分高調,並不避人詢問,直言是要去鎖口河劉家。
劉鈞選的時機很好,三日之後正是劉僑的父親劉承啟老太爺的七十大壽,劉鈞這個時候正好借這機會上門。
所謂禮多人不怪,哪怕當年劉承業被逐出劉家,可畢竟過了那麼多年,他劉鈞親自上門來送禮賀壽,難道劉承啟老爺子還要拒絕不成?
劉老爹知道劉鈞要去鎖口河劉家後,神情很複雜,從心裡,他也是想要認祖歸宗迴歸宗族的,這也是當年劉承業未了的心願,可做為一個讀書人,他心裡又有廉恥之心,覺得父親當年被逐,無臉再回去。兒子要去賀壽送禮,他沒贊成可最終也沒阻止。
劉家對面的張家,張屠戶吊了個膀子,躺在竹椅上唉聲嘆氣,一百兩銀子換了頭死豬,而且三兒子鼻樑骨斷了,他右手脫臼了,一家僕役也是鼻腫臉青的,更別提被那豬血灑了家裡一地,而且自己還被當眾嚇的拉了一褲襠,想想這些事情,張屠戶就覺得跟吞了蒼蠅一樣的難受。
可那天劉二楞子那囂張的樣子,一副有侍無恐的姿態,又讓他心生畏懼,一個劉二楞子再楞他也不怕,可若這二楞子跟錦衣世家的鎖口河劉家有關係,那這事就麻煩了,他根本不敢報復,甚至還得擔心上劉家人的後續報復。
這幾天他大門都不敢出,連最喜歡去的茶樓也不去了,戲也不聽了,就呆在家。他也沒有馬上派人去找自己的縣丞女婿,他在仔細的觀察,若西灣劉家真跟鎖口河劉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