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玄之輕嘆了一口氣,用溫和的聲音解釋著:“之前不是為了讓你安定心來學習麼,特意去向愁無憂求了一道封印符,不過有效期只有一年。剛剛你出去的時候,我還挺擔心的。後來忍不住打了通電話問了榮嬸,她說你早已經走了,我就知道你又出事了,趕緊沿著你平時走的小巷尋找。沒想到就見到你一個人傻愣愣地站在太平路口前,背後有幾個小鬼在使勁地推你身體,估計是想把你推進那條太平小路里去。”他一口氣講完他所見到的事實,我冷汗又冒了出來。我拿過毛巾又抹了一遍,心臟再一次的狂奔亂跳。我腦中就浮現他剛才的那些話,幾個小鬼……幾個小鬼在推我……一想到這個,我渾身忍不住抖顫一下。果然,我剛才不能動是有原因的。
“怪不得我動不了,原來是被那些小鬼控制了。”我嘀咕地講了一些話,白玄之聽了進去,耐心的安撫我一番,“我之前不是叫你不要靠近那條下路嗎?那條小路……不乾淨!明白嗎?怨氣很重,你這種體質最容易惹起它們的注意。”我點頭,身歷其境剛才那一幕,往後我還真不敢停下腳步凝望那條小路了。
我忽然想到了什麼,“白玄之,你剛才說你找了愁無憂借封印符,難不成你又多揹負了一個債務?”他無奈聳聳肩,不以為然道:“管他的,反正我欠愁無憂的債幾輩子都還不清的。他肯賒我就敢貸。我知道他想在我身上得到什麼,成不成還得看我個人意願,他再怎麼強求也是沒用的。”
“他想從你身上得到什麼?”我好奇一問,對於似謎一般的愁無憂感到新鮮的期盼和探究的刺激。
“呃,就是……秘密!”他溫柔地向我眨了眨眼睛,就是吊住我胃口不讓我知道。這傢伙還是和以前一樣,神神秘秘的。我見他不想說的樣子,也不再逼問他了。每個人心中都有自己的秘密,要適可而止,與人相處之道,有的時候不能太過火候,尊重別人也等於尊重自己。
“還有,你剛才說……那個地方有很大怨氣?”我故意躲開太平路的字眼,改用那個地方,實在不想提起那個名字,聽著怪滲人的。怎麼會有那種路牌,就好像是黃泉路的別稱似的,真是聽著驚心聞者擔心。這讓我想到了醫院的太平間,堆放死屍的地方。那這太平路是不是專給孤魂野鬼所開設的路呢?
人總是有個缺點,而我的缺點就是即使知道某一處不太對勁,還是忍不住的去留意下那處的風景。即使我覺得會發生什麼不祥之事,或是見到什麼發瘋似的影子晃來晃去,幽暗的居室裡藏匿著一張張鬼臉,我還是會一遍又一遍的重複之前所犯的錯誤。沒法遏制住自己膨脹的好奇心。
一連幾日,我心裡懷著亂雲似的匆促過著,我不敢一個人經過那條小巷,即使是白天,即使路上有許多的人行走,要過去對面,我唯一的做法就是拖著白玄之陪伴。他也沒說什麼,我讓他怎麼做,他也從沒有過怨言。這一點我倒是十分歡喜。
夜裡,我有時會被窗外的嘈雜音驚醒,雖是拉上窗簾,可窗簾背後的玻璃窗“咚咚咚”地響著,像是誰躲在外邊拼命地敲打著窗戶,可外邊是陽臺,會是誰越過圍牆,爬到高處的陽臺敲打我的窗戶呢?我努力說服自己,那是風颳窗戶的聲音,我甚至麻木自己的知覺去相信這個不太說得過去的事實。
晚上躺在床上,蓋著被子,有時感覺自己穿著壽衣用白布覆蓋住自己的“屍體”,因為不敢動,只是微弱的呼吸著,這樣一來,讓我想起了停屍房中的屍體,他們也是這樣閉著眼睛,一動不動地躺在床上。這時,存在和消失對我來說只是一個可有可無的夢。我經常在考慮一個問題,那條小路上的小鬼為什麼非要找我不可?每當我回憶起那條昏暗沒有燈光的小路里,無邊無際的黑暗中匿藏著極其恐怖的東西,我就不寒而慄。那幾乎是另一個時空,不屬於這裡,那條小路是屬於黑暗的萬丈深淵,它嚮往一個神秘未知的世界。無論如何,我是不敢獨自路過那條小巷。
一個星期過去了,我才敢走出家門。一日的中午,我去到附近的小賣部買些油鹽,走在半路上,本來晴朗的天氣驟然烏雲密佈,還沒等我找到遮蔽處,豆大的雨珠化為溼源源的鞭子抽打著我的臉孔,手和臉,甚至是肌膚的每一處,都被鞭打到疼痛。別無他法,我只能跑到那條小巷入口處旁邊的破舊的鐵皮下遮雨。天下落下的雨珠濺在地面上,噴射到我褲腳上,溼漉了我的衣衫。一陣風吹來,我倍感到涼意。
地面散發著熱氣,那是前幾日炎熱的太陽積累下來的熱量,人走在石子鋪就的小路上,只感覺到身體裡外都像是在焚燒似的火辣辣的,特別是地底下無法散去的熱